翌日,是个大晴天。

    一大早,文家厨娘便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随着蒸笼揭开,粉色的花辨在雾气中蒸腾,文舒夹出一朵尝了尝,觉得跟昨天的味道差不多,遂满意的点点头,将两笼芙蓉枣泥糕搬至院中的小推车上。

    将这些做完,她又回房换了衣物,重梳了发式,然后跟东厢刚起的文老爹打了声招呼,便推着推车出门了。

    在西子街口与王玲会合,二人结伴,有说有笑的往大相国寺去。

    一月两次的集会,使得大相国寺在这两天格外的热闹,其喧器程度甚至比州桥夜市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各种叫卖吆喝声中,两人寻了个不错的位置,然后将要卖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王玲带来的木箱里装的都是她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她先将一块破旧的布单铺在地上,然后将做好的胭脂盒一一拿出来,整齐的摆在地上。

    文舒就简单多了,除了两笼芙蓉枣泥糕,就是两笼素馅馒头。馒头都是寻常花样,没什么可摆的。

    倒是那芙蓉枣泥糕样子喜人,正好用来招揽顾客,所以她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白瓷盘盛了两朵放在一旁。

    “芙蓉枣泥糕,清甜可口,软糯香甜的芙蓉枣泥糕嘞,走过路过的都瞧一瞧,好看又好吃,五文钱一个。”

    “看胭脂了,看胭脂了,涂了面若桃花赛神仙,玲珑胭脂,你值得拥有。”

    “噗”听见王玲的吆喝词,文舒直接笑喷了,“你哪学来的怪词,还值得拥有,你倒是说说,什么是不值得拥有的。”

    王玲嗔了她一眼:“一个吆喝词要什么道理,我也是听别人这么喊,觉得顺口就学了。”说着,转头抽了抽鼻子,“你吃的什么呀,这么香,给我来一个。”

    “韭菜馅的馒头。”文舒一边回,一边给她扔了一个过去。

    半个时辰后,随着日头渐高,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旁边玲儿已经卖出去两盒胭脂,而自己的芙蓉枣泥糕还无人问津,文舒不由有些急了。

    不,也不能说是无人问津,问还是有人问的,就是一听价格,就摇头走了。

    难道是定价贵了?她疑惑的看向旁边的玲儿,眼神似在说,你不是说能卖出去吗?

    王玲刚送走一个买胭脂的小娘子,一转头见她这表情,忙道:”别急,别急,现在来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再过半个时辰,那些富户家的小娘子就该来了,到时侯肯定能看中。”

    好吧,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文舒泄气的往地上一坐,和王玲扯起闲篇。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锦衣华服的香客真的多了起来,文舒忙打起了精神,卖力吆喝,“芙蓉枣泥糕,清甜可口,软糯香甜的芙蓉枣泥糕嘞,走过路过的都瞧一瞧,好看又好吃,五文钱一个。”

    清亮的声音在集市里传得老远,不远的入口处,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穿藕荷色短襦,下搭月白色长裙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