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多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天色慢慢的暗下来,虽然肚子有些饿,嘴巴有些渴,但军人的意志支持着他们,谁也没有乱动分毫,

    终于那个上士班长走了过来,下达口令:立正!

    全体都有,背上行囊武器装备,

    几秒钟不到,站麻了双脚的士兵们立刻找到自己的行囊装备背好站成一排,

    班长往左前方的小山路一指:目标,前方二十公里处营地,跑步前进,时间不限,最先达到的十个人先喝水吃饭,分配宿舍休息,最后到达或者没有到达的直接跑步下山回原单位,开始!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一个个像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朱昊跟在大部队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跑,这些老兵五公里武装越野跑多了,不算太困难,那是在平路上,但是站了一个下午又累又饿又渴的状态下跑山路,而且是二十公里,这个,这个,有几个人心里已经在打鼓了,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这样的极限挑战。

    朱昊不管,什么也不想,就死死跟着大部队,不超前也不落后,大约跑了十分钟左右,气已经上不来了,胸口里的心脏像要跳出来一样,就连胸骨,肋骨都开始隐隐作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双目看脚下的路都有些模糊了。

    这时的他已经不是新兵了,放弃不跑了的念头根本不会出现,心里就一个意念支撑着,那就是宁愿跑死在路上,也绝不能停下脚步。

    背上打包好的被褥已经开始散开,拖到地上了,朱昊索性一把抱起被子跑,这个姿势跑武装越野是非常难受的,但总不能丢掉被子吧,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有多远,只见到沿途一个个体力不支掉队的战友,有的一瘸一拐慢慢的走着,有的已经倒在地上坐着不动,

    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想用

    手里的枪当作支撑站起来继续跑、可能是实在没有力气了,挣扎了几下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朱昊从他身边跑过,还是折返了几步到他的身边扶起他,问了一句兄弟没事吧?他摇摇头,我撑不下去了,你快点跑,朱昊一把拉起他,用尽力气吼道:站起来继续跑,是个男人就继续!部队送我们过来不是当孬种被人当笑话的,站起来跑!你的枪给我背,我扶着你跑,那个战士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不要跑了,我不要当班长了,我要回中队。

    朱昊不理他,抓过他的枪挂在自己的身上,用尽全力把他拉起来,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给他当支架,提着他的裤腰带两个人一瘸一拐的往前跑去,

    夜色昏暗下来,月光还未洒下,点点的星星已经开始忽闪忽现,两个力竭的士兵依旧倔强而坚定的往前移动。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出现,望着慢慢消失的士兵,拿出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什么。

    前方的山坳处终于出现了一排排陈旧的平房,屋顶还冒着袅袅的炊烟,

    朱昊想起了老家大山里林业工人休息居住的宿舍也是这个模样。

    这应该就是营地了吧,不管他,先进去再说,

    有了目标,身上就有了多一点的力气,朱昊指着前方大约两百米的房子对扶着的战友说:再坚持一下,到了那里,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停下来休息一下。

    那个战士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微弱的吐出几个不连贯的字:谢谢…兄弟…坚持下来,坚持…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我们…跑!

    营区里几个先到的战士已经吃过饭了,其他的端着茶缸在慢慢补充水,福清中队的几个战士不停的看着外面,可碍于纪律又不敢出去观望,急的只能相互苦笑,

    陈排也是看着外面看着手表,又看看天色,沉着脸不说话。几个战士进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他迅速接过一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时听到外面扑通扑通几声,几个老兵迅速冲出去,马上响起了她们的喊声:卫生员!卫生员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