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拉着胡铁匠的衣袖半天说不出话来,流着眼泪问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师傅你痛不痛?”

    胡铁匠抚摸着华生的脑袋笑道:“我这手当年在北海大战的时候就断了,前些天跟那些水匪打了一架,把假肢打没了而已......”

    大吃一惊的华生跑回自家,把师傅受伤的消息告诉了自家的老爹和刘伯。黄玉书一听带着刘伯往对面的铁匠铺走去,让华生留下来看店。

    红姐抱着王如意出来,看着坐在柜台里流泪的华生问道:“华生怎么了?你做错事挨打了还是挨骂了?”

    华生看着她摇摇头,喃喃地回道:“没呢,是我师傅的左手让水匪打没了,这不刚刚回来,老爹跟刘伯过去了。”

    他没有细说,师傅的左手是在北海大战中失去了。

    红姐往街对面望了过去,看着华生轻声说道:“这事谁碰上都没办法。什么世道啊,还是我们躲在这里,挨了几年穷,总算人没啥事。”

    摇摇头,红姐往屋里走去,眼见胡铁匠的手断了,她这心里听着也难受,想进去跟刘氏唠叨一番。

    快要进屋的时候,扭过头来看着华生问道:“你弟弟呢,怎么不见人影?”

    华生摇摇头回道:“二狗带着他跟小莲去晒谷场上面玩了,一会就回来。”

    红姐看着他唠叨道:“等你老爹回来,你去晒谷场把他领回来,小屁孩人不大,跑得挺欢嘛,这一去都不想着家了。”

    “好的,等我老爹回来我就把他抓回来!”想着自己弟弟玩起来比自己还野,华生心里也有些生气。

    万一弟弟在外面摔跤了,或者碰破了皮,到最后挨骂的还是自己。大姐和大哥倒好,去了县城一年才回来二趟,自己做哥哥的倒成了弟弟的保姆。

    “也不知道师傅手不方便,还跟以前那样挥锤打铁么。”

    打铁是师傅的营生,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是华生与生俱来的天性。

    为此黄玉书经常跟刘氏开玩笑,自己的儿子怎么生就了一副女人的柔弱心肠,多愁善感,看来以后只能做教书的先生了。

    刘氏自不甘心,看着黄玉书回道:“做教书的先生有什么不好,不管是那个朝代,这孩子们总得有先生来教吧?”

    黄玉书回到家是不会跟刘氏争吵的,他宠着自己才老婆还来不及呢。笑道:“不管他以后做什么,只要孩子儿开心就成!”

    坐了半晌,眼着自家老爹跟刘伯从对面回来,华生看着他问道:“老爹,我师傅这左手不方便,会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生计?”

    说到这里,华生抬起头来往街对面的铁匠铺看了过去。

    “没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到他的活路,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了。”黄玉书也抬头往对面看了过去。

    “只要不影响师傅打铁干活,那就好。我去把老三抓回来,他跟二狗去玩了半天。“华生站起来看着黄玉书说道。

    黄玉书一听笑着说道:“你带根竹条过去,替我教训一下他,这才几岁就敢往晒谷场上跑了,想当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