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只感觉自己两世的脸皮在这一刻疯长,还怕被人看到她脸红,不敢走的太快,书房里是谢景轩求饶的声音,“六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救我啊。”

    接着是谢景衍的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景轩郁闷道,“还不是我母妃,父皇找大皇兄、二皇兄商议科举舞弊善后的事,她没事去送什么燕窝羹,然后父皇就把我也捎带上了,让我也写一篇善后办法,这我哪会啊,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来,可什么都不写,父皇一定会生气,罚我的。”

    他就不明白了,自家母妃为什么格外热衷给父皇送吃的,御膳房少谁吃的也不敢少父皇的啊,母妃送十回去,父皇都不见得会吃一回,还孜孜不倦的送,送吃的就算了,还给他找事,吃的没他的份,倒霉事总少不了他。

    母妃坑他!

    没人能找,他只能来祸祸六哥了。

    沈菀没想到谢景轩来找谢景衍是为了科举善后一事,科举存在舞弊已经罪证确凿,没发现就算了,既然发现了,肯定要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毕竟科举三年才一回,人生也没有多少个三年,这事处理不好,会寒天下学子的心。

    只是科举舞弊揭穿的时间晚了些,进京赴考的学子都回家了,没法及时重考,而且高中的学子也都做了安排,目前也没法知道都有哪些学子是作弊考上的,哪些是凭真本事考的。

    若是不能把作弊的学子揪出来严惩,以后还会有考官和学子铤而走险。

    但科举又多多少少存在一点运气成分,比如上回的题先生讲过,再考的题之前没怎么接触,两次作答的水准必然差别不小。

    这事皇上肯定会同百官商议,皇上让大皇子谢景岐和二皇子谢景殷参与还算正常,毕竟两人每天都上朝,可八皇子年纪还小,皇上怎么会让他也写一份善后折子,这不可能是看在八皇子母妃燕窝羹送的辛苦的份上做的安排,总不至于是皇上嫌王昭仪燕窝羹送的他烦了,找点八皇子的麻烦,给王昭仪一个教训。

    皇上不是这样的人,直觉告诉沈菀,皇上是想听听谢景衍的看法,才迂回从八皇子那里着手,毕竟八皇子写不出来,能想到能帮他也会帮他的人,只有谢景衍。

    沈菀猜的出皇上的用心,谢景衍自然也猜的到了,要是平常,他肯定不会理会,皇上明知道八皇子答不出来,还故意给他出难题,真答不出来,皇上也不会把谢景轩怎么样。

    但沈菀梦里,皇上半年后就驾崩的事,就像是一根刺卡在谢景衍的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因为宸妃在冷宫郁郁而终,谢景衍被罚去看守了四年皇陵,他心底已经不拿皇上当父皇了,除非人前,不得不喊,私下里也从来不叫“父皇”,可想到皇上不剩多少日子了,心底的恨意已在不觉间淡去不少。

    谢景衍没有说话,谢景轩求道,“六哥,你就帮帮我吧。”

    “好。”

    谢景轩立马开心起来,“父皇明天就要,时辰还早,我去街上逛逛,回宫之前我来取啊。”

    他边说边往门口走,等说到最后几个字,人已经不在书房里了,生怕谢景衍留下他,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他还不满十八岁,不能出宫建府,出宫一趟不容易,可得珍惜。

    再说沈菀等脸没那么红了方才回屋,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喝,海棠端糕点进来,瞥见沈菀右边耳朵空了,道,“王妃的耳坠怎么掉了一只?”

    闻言,沈菀下意识的抬手摸耳朵,果然耳坠不见了。

    银霜也注意到了,道,“那可是王妃最喜欢的耳坠,不知道丢哪儿了,奴婢让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