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帆这一生活到现在,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特立独行、追求个性的人。

    他只想平平淡淡健健康康地熬过自己索然无趣麻木不仁的一生。

    但他这四颗智齿,就好像他身体里的起义军。

    硕大的身躯在他的牙床上躺平,在他的头骨里面倒立,搅动着他周围那脆弱的神经,通过不断向周初帆传递痛觉信号来诉说着他的不平凡。

    “来,我给你们看看当时我的牙片子。”周初帆掏出手机,将白天拍下来的照片给几人依次展示。

    几人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但还是一眼能看出那颗在周初帆牙床上躺平的智齿。

    “嘶......还挺恐怖的。”沈思璇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她总觉得的这种X光拍出来的片子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怖。

    “你这也不怎么啊,你智齿不横着长那还叫智齿吗?”林然啧了啧嘴,这么看上去好像也没多严重啊。

    “你再好好看看。”周初帆提醒林然,这如果只是一颗普通的横着长的智齿,那确实有点过于普通了。

    “你这......你别告诉你这个是横截面啊?”苏雨诺看了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对喽~”周初帆打了个响指,表示还是苏雨诺懂行。

    “毫不夸张地说,这颗智齿,我当时看到它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它有些羞涩,有些内向,不然也不会选择这么可可爱爱躲在我的牙床里那么多年不愿露头,直到现在才冒出来折磨我。”周初帆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敢信?这个贱狗是左右横着躺在我的颧骨下面,都他妈快要长到我的眼眶里去了。”

    “牛逼。”林然听完后忍不住赞叹道,还好这玩意儿是长在别人嘴里,这样他就可以当乐子看了。

    “我靠当时给我打麻药的那个医生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下针。”周初帆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天他去牙医的经历,讲述着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牙椅。

    “它要是最近不冒出来,我都不知道我身体里面住着一个余则成,它狗日的在我身体里玩潜伏呢,上次我去拔另一颗智齿的时候,拍片子都没发现它,这才过去两年,就已经长成这样了。”周初帆骂骂咧咧地说着,“它他妈拿我当弹夹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三位女生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初帆有些时候说话真的太好笑了,比林然说的话都有意思。

    “快跟我们讲讲,拔智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沈思璇似乎来了兴趣,相比于这种让自己去亲身经历的事情,她更愿意去听别人讲述。

    “体验?老子当时都他妈感觉自己快死过去了。”周初帆骂骂咧咧,还好四颗智齿全部拔完了,他再也不想体验一遍这种感觉了。

    “不拔一次智齿,你们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人体到底有多奇妙。与其说是手术,我更愿意称之为维修!”周初帆说道,“维修!知道什么叫维修吗?”

    “而且我这个手术比较离谱,要不是我当时打了麻药只麻痹了牙神经,让我的意识还能保持清醒,我都以为这个医生不是在给我拔牙而是在他妈给我开颅呢!”

    “我一个人躺在那里跟个二臂似的张着嘴巴淌着口水,周围围了三个医生,两个主刀一个打灯,三个医生四盏灯,手里拿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工具什么钳子锯子撬棍交替着往我的嘴里送,然后瞪着六只滚圆的眼睛在那里对着我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