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撂下这般“狼心狗肺”的狠话,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姚氏之前也是尽心尽力对待养子,尤其他伤重时,她还亲自给他做过糖水蛋。

    这样的情谊,难道就一笔勾销了?

    姚氏浑浑噩噩去了女儿房里,脑子里还在想,应该要怎么跟女儿说。

    谁知刚一推门,就吓得尖叫起来,“来人哪!来人哪!快来人哪!”

    丫环婆子们全部慌忙赶过来。

    但见那屋子正中,直挺挺吊着一个人。

    大家七手八脚把人放下来,才发现是他们陈家大小姐陈梦娇。

    想来应该是刚吊上去片刻,这一放下来,陈梦娇就急咳着醒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了吧!”

    丫环们忙了这边,又发现榻上还躺着一个口吐鲜血的四小姐陈梦苒。

    这是吞药自尽啊!众人六神无主,也不知该先忙哪头。

    姚氏哭得伤心,“作孽!作孽啊!快去请大夫来!”

    她一会儿看看一直在急咳的陈梦娇,一会儿又看看血糊了满嘴的陈梦苒,一时悲从中来,“你们何苦?何苦!你俩都不要肖想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了!他根本不会来,根本不在意你们姐妹俩的死活。”

    陈梦娇气若游丝问,“母亲,渊哥哥还是不肯回来么?”

    姚氏一把抱住女儿,“梦娇,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啊。你就算死了,那小子也是不会正眼瞧你一眼的。”

    陈梦娇低着头,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

    陈梦苒这时也悠悠醒转,一见到母亲,就哇的一声哭起来,“母亲,母亲,女儿不想死……女儿不想死……”

    姚氏一瞧自家闺女这样儿,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让丫环婆子们都出去,才道,“你们以为这么做,让那小子看到,他就能回心转意了?”

    陈梦苒将脸埋进掌心之中,再抬起头时,就对着陈梦娇发火,“都是你!都怪你!是你害我!是你害了我!都是你的主意!”

    如果她不听姐姐出的馊主意,又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昨夜船只停在南岸渡口,次日一早出发去往肃州。陈梦娇就跟她说,“咱们不能就这么去了肃州。这一去,有可能此生都见不到渊哥哥了。”

    陈梦苒问,“你有什么法子吗?”

    “有。”陈梦娇不愧是敢从夫家净身出户的女子,胆子就是比旁人要大一些,主意就是比旁人要多一些,“趁着这会子伙计上货,咱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