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听着小姑娘的嘟嘟囔囔,差点笑出声来。

    第一次,有了要成亲的真实感。

    烟火气,那么重。

    他不要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要她时时刻刻举止端庄,连走路睡觉都小心翼翼;更不要她背负着明德帝的生死,和一个国家的兴亡。

    他只要她想笑的时候肆意笑,想哭的时候随意哭。

    岑鸢甚至想把时安夏当个孩子来养着,蹦跳,嬉笑,顽劣,有血有肉像个被人宠着的最最普通的女子那样活着。

    走一步看十步的活法,真的太累了。可是没有这个技能,她又如何能活成如今这模样?

    她注定不是普通的女子。

    只希望他的小姑娘能活成舒服随性的样子。

    这一世,时安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他也不是北翼的卫北大将军。

    他们只是平凡赶着成亲的一对新人。

    以往,时安夏都是云里雾里活在岑鸢的心尖尖上。

    轻轻一抬眸,远远一回顾……千百万次在心头描摩她的模样,遥不可及。

    这一世不同,她就要做他的新娘了。

    过了今夜,只要天一亮,他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她过门。

    仪式从简不要紧,新娘是她就行了。

    为了拐她做新娘,岑鸢将她想不起的那些往事,一点一滴放出钩子,钩着她。

    她一问究竟,他便是那句“成了亲就告诉你”。

    关于“破皮大鼓”,关于那些脱口而出的对子和诗句。

    他说上一句,她便能对出下一句。

    分明那些东西都是他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不同的时空,醉人的诗句,不一样的文明。

    关于他的故乡,他曾经从事的职业,他在上一世都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