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越听兴致越高。

    齐公公越讲越眉飞色舞,“皇上您是没看见,时云起每次开口说句话,下面就是一片尖叫声。很难想象,那都是些闺阁姑娘们。平日里笑一下还拿帕子捂个小嘴儿,这会子跟疯了似的。全场都在喊‘云起云起’,老奴就纳闷了,这么吵,不影响学子答题吗?”

    明德帝笑意盎然,“那倒不会,就跟赛马是一个道理。旁边有呐喊喝彩助威的,马也兴奋人也兴奋。朕今日定是要去见识一下此等盛况。”

    齐公公又道,“昨日礼部尝到了甜头。好些个官员说,这对抗试如果能天天开,请来时云起坐镇,估计不出一个月,玉城救灾的银子就回来了。”

    明德帝笑得更加真情实意,“别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时云起长得俊俏,才学又好,往那一站,确实……哈哈哈,养眼!佑恩哪,你今儿押的谁?”

    齐公公有些不好意思,“老奴就随便玩玩……押的时云起。”

    “你可不要贪哦,这场还真说不定鹿死谁手。这个裴钰,不可小觑。”

    基础试能稳住第二和第五,说明知识结构非常扎实。无论题型怎么变,都无法扰乱他的思维和知识体系。

    明德帝早前最看好的人有两个,一是肖长乐,另一个就是裴钰。

    他想着,春闱只要他们上榜,全都收进中书省。

    如今他是有些动摇了。今年春闱实在是神仙打架,太多才华横溢的学子横空出世,且年纪都不大。

    他感觉北翼这片锦绣山河越发欣欣向荣。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他每日勤勤恳恳,就怕老祖宗打下的家业毁在自己手里。

    如今,龙心甚慰。

    齐公公听明德帝这么一提醒,脸顿时有些垮,“皇上,老奴能不能出去一趟?”

    “你去哪?咱们这就要起程去现场观试了。”明德帝说着站起身,张开双手,任由小太监给自己整理衣饰。

    齐公公想想,“那算了吧,就这样。老奴……唉……”

    他可是把能押的全押进去了。宫里的赌局,宫外的赌坊,全副身家……当时脑子怎么就热了呢,跟中了时云起的降头似的。

    明德帝一瞧齐公公那哭丧的脸,伸手指了指他,“是不是银子押多了?你啊你!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存那么多银子做甚。”

    齐公公抹了抹汗,“这还有嫌银子多的嘛。老奴是小时候穷怕了,有银子傍身就安心。不不不,有皇上您,老奴才安心。”

    “少来哄朕!”明德帝迈着意气风发的步子走出大殿,“这样,你也别哭丧着脸!朕给你入一股,赢了朕得一半,输了朕出一半。”

    齐公公大喜,“谢皇上!皇上英明!皇上英……明!”怎么感觉哪里不对?有种钱袋子要缩水的惆怅……笑都僵在了脸上。

    主仆两个微服私访去到现场时,那里已是人山人海,像是大半个京城的人都集中在了贡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