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婉晴抱着信哭了许久,如今只想着快些安顿下来,找到儿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邱紫茉嘟囔,“真的要让红颜那贱人在侯府里享福吗?早知就不带她来京城了。”

    时婉晴不知为何,心头颤了一下,便是沉下脸来,“时安夏说了,红颜是她的人。如果你不想被除籍,就别再打什么主意。”

    她恨时安夏!恨到极致就是恐惧。

    她是怕了,真的怕了。一想起来就心紧胸闷喘不过气来那种怕。

    除此之外,她脑海里反复响起儿子的那句话,“你错在不该让我熟读圣贤书。因为圣贤书教会我知廉耻,懂荣辱,生出羞耻之心。”

    是的,人生第一次,时婉晴也生出了羞耻之心。

    这会子北茴正沉着脸,一个人生着闷气。

    时安夏低头去逗北茴,“咦,是谁惹咱们北茴姐姐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她。”

    北茴绷着脸,头也不抬,闹上小脾气了,“没有,奴婢不敢生气。”

    时安夏温温一笑,拉着她的手,“好了,北茴姐姐高兴些。这好日子还在后头,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北茴忍不住抬起发红的双眼,“姑娘!奴婢就是替您不值!您为什么要扮恶人?为什么……您根本就没让陈金福污了紫茉姑娘的清白,却偏要让所有人认为您手段毒辣?”

    时安夏但笑不语,近乎温存地瞧着北茴。她倒不是怜惜邱紫茉,而是不屑于成为邱紫茉那样的人。

    这种事,她前世没少做,手也不算干净。只是重来一次,她想尽量让自己干净一点,仅此而已。

    又听北茴埋怨,“原本最好最善良的人就是姑娘您,可现在别人都对您望而生畏!”

    “那你怕我吗?”时安夏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奴婢怕你做什么?”北茴伸手为姑娘解去披风绳带,将披风挂好。

    时安夏悠悠道,“那不就对了。能对我望而生畏的又是些什么人呢?何必在意?”

    “可奴婢就是难过嘛。”北茴重重叹了口气,“谁都知道是您要对大姑奶奶赶尽杀绝,却没有人知道族长那好人也是您让他当的。”

    “要那些个虚名做甚?都是些负累而已。”时安夏笑笑,柔声开解,“身边一大堆苍蝇有什么好?”

    其实她没说的是,如果时婉晴真被逼上绝路,很可能会几尺白绫吊死在她的夏时院。到时她还住得下去吗?

    她不怕鬼,但犯膈应。

    再有,邱志言……到底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她又犯了爱才的毛病,看到才情出众的人就总想着往自己阵营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