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家围坐在炉边,散去了尴尬客套的气氛。

    一壶香茶,几盘果子点心摆上,几人便就着这事儿聊起来。

    于素君想通了,有的事,得让女儿亲自参与,但当着她面说,“我派人去查了,黄嬷嬷跟陆公子的奶嬷嬷是同乡,两人经常约着吃茶。这次的事,应该是陆夫人的意思。本来早前黄嬷嬷就跟我提过一嘴,说陆公子人品如何如何好。我当时也侧面打听了一下,陆公子确实人品不错,便想着年后相看相看。谁知陆家这般急不可待,我倒是要重新考虑了。”

    时安夏余光瞄了一下时安心,见对方手指捏紧了手绢,知她心思还在陆永华身上,也不便点破,只道,“大伯母,我是听说陆公子心里其实有人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多留意下这方面。”

    “安夏妹妹从哪听来的?”时安心脱口而出的话里隐有颤音。

    时安夏望向唐楚君,“母亲,那日大舅母是这么说的吧?”

    唐楚君和女儿之间早已有了不用提早沟通的默契,不管有没有那事儿,只要女儿问,那就必须有。

    这便煞有介事点点头,“我对陆公子没什么兴趣,听得不多,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别家有个姑娘自己中意了陆公子,后来好像是因为这原因没成,就传出来了。”

    时安夏默默在心里表扬了一下母亲的进步,低垂着头喝茶,唇畔隐着笑意。

    于素君一听,眉头立刻皱紧,“那咱们不能趟这淌浑水。”

    时安心满眼都是失望,怯怯地说,“道听途说,也不尽是真的。对吧?”

    时安夏附和,“那倒是,我们也只是听说。具体的你自己去了解,万一是假的,也好放心不是?”

    这是摆明了咱不出主意,不替人做决定,以后是死是活自己负责。

    于素君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已经知道唐氏母女的行事风格。

    她们能对某件事提出疑问,那一定是有把握的。但人家不包揽责任,不惹麻烦上身,更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虽说这般处事过于圆滑,但她却觉得内里藏着良善和智慧。

    不然人家大可以不说,管你上当受骗呢。

    她觉得应该从中学习才对,否则谁就敢保证谁的一生能顺意?

    其实就她如今的心思,是一点都看不上陆永华了。

    有个干出用肮脏伎俩设计别家姑娘清誉的母亲,加上陆永华心思存疑,这就根本不是个值得考虑的人选。

    奈何时安心话里话外不死心,她要再拦着就得拦成仇了。

    这几日在祠堂抄经,于素君是抄明白了。

    别说她一个继母管不了时安心一辈子人生顺遂,就是亲生母亲来了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