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忽地容色一黯,垂头不语,直到步出门外,登上马车,才掀帘隔窗召他回来轻轻道:“项少龙走后,人家曾多次想过寻死,但却觉得太便宜赵穆了,且也想为少龙多做点事,现在成功在望,你说人家应否开怀?”

    项少龙对赵雅的恶感再减三分,心内百感交集,脱口而出道:“若赵穆死了,你又怎样呢?”

    赵雅脸上忽地烧红,含情脉脉看着他,道:“本来还不知道,现在却晓得自己终找到取代项少龙的人,其他人都不行,这么说董大人明白吗?”

    帘子放下,隔断了项少龙的目光。

    直至马车去远,他仍呆立广场处,别有一番难以言传的滋味儿。

    回到内宅,厅堂里只剩下善柔和荆俊,前者正兴致勃勃地研究摊开在方几上的地图,后者频打呵欠,只是苦于无法脱身。

    项少龙奇道:“她们呢?”

    善柔不耐烦地道:“谁知你是否舍得回来,我把她们赶入房睡觉。”

    荆俊苦着脸道:“我又不像大姊般睡足一整天,为何不顺便赶我去睡觉呢?”

    善柔一手把地图卷起,瞪他一眼道:“你的脚长在我身上吗?自己不懂回房,怪得谁来。”

    荆俊失声道:“刚才我说要去睡觉,是谁拉着我来看地图的?”

    善柔自知理亏,猛地推荆俊一把,娇喝道:“快滚!现在有人陪我了。”

    荆俊摇头苦笑,向项少龙投来同情的眼光,一溜烟般遁出内堂去。

    项少龙抛开赵雅的事,坐到善柔对面,道:“给我看你画了些什么鬼东西出来?”

    善柔正要再把地图摊开,闻言收到背后,杏目圆瞪,嗔道:“你再说一遍!”

    项少龙退让,道:“好姊姊!请给鄙人欣赏一下你呕心沥血的杰作,好吗?”

    善柔化嗔为喜,把帛图摊在几面,喃喃道:“呕心沥血?你这人最懂夸大其辞。”

    项少龙定神一看,立给吸引。

    这张邯郸城内外一带的地理形势图极为精细,虽及不上二十一世纪借助空中摄影绘画的行军图,但已是非常难得,想不到善柔有此本领,这亦是一个出色刺客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

    善柔见他全神贯注,欣然指手画脚,解释起来。

    项少龙听得不住点头,默默记牢。

    到善柔说得小嘴都累了,外面传来三更的报时声。

    项少龙伸个懒腰,打呵欠道:“今晚陪我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