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奇道:“成胥不是郭开的人吗?为何竟会出现在名单上?会不会是……嘿!”

    赵穆两眼凶光一闪道:“这小子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我,他怎有资格坐上禁军大头领的位置?你最好加重点语气,趁现在孝成王对他不满时,来个落井下石。”

    他这么一说,项少龙立时明白成胥根本不是赵穆的人,只是想借刀杀人,好让他的人有机会取成胥而代之。如此推之,谁最有机会成为孝成王的宫卫统领,那就可能是赵穆的同党。

    赵穆笑道:“就算害不倒他,我们也没有损失啊!”接着脸色一沉,道:“孝成王真的召了令李牧回来,他率领的一支二万多人的精兵正在途中,七天内便可抵达邯郸。哼!不过他回来也只是送死,因为孝成王再没有多少天可活。”

    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赵穆定下整个谋朝篡位的计划,装作兴奋地道:“我一切准备妥当,侯爷准备何时下手?”

    赵穆脸肌一阵抖动,那道丑恶的疤痕像条欲择人而噬的小毒蛇,双目凶芒烁动地冷冷道:“三天后举行龙阳君的饯别宴时,所有大臣将领都会集中到王宫里去,那就是动手的好时刻。”

    项少龙大惑不解,愕然道:“但那亦是宫内保安最森严、警觉性最高的时刻,我们哪来机会?”

    赵穆嘴角抹过一丝阴险的笑意,狠狠道:“只要你设法把忠于孝成王的守城将领调往王宫,再代之以我和你的人,让整个城防全落进我们手内,在那种情况下,邯郸还不是成了砧上之肉,任由我们宰割。”

    项少龙沉声道:“侯爷可否说清楚一点?”

    赵穆点头道:“我们的好帮手仍是项少龙那小贼,我会布下他混进城内的痕迹,那时不用你提出,已成惊弓之鸟的孝成王也要逼你搜索贼踪,你便可做出所有调动,乘势把王宫重重封锁,另一方面却大开城门,让田单的大军开进城里来,那时何惧区区万多名禁卫军,更何况禁卫军中有我的人!”

    项少龙皱眉道:“这岂非是硬干?似乎与侯爷的原意有点出入。”再压低声音道:“侯爷真的那么信任齐人吗?”

    赵穆有点不悦道:“本侯自有分寸,只要你抓牢邯郸城的兵权,听我的指示行事,三天后就是孝成王归天的日子。其他一切不用你操心费神,事成后我包保你成为赵国的三军统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项少龙知道事情绝不会如他所说般简单,亦知再追问下去必启他疑窦,唯唯诺诺应过后,告辞离开,立即入宫晋见赵王。

    孝成王在内宫见他,项少龙怕侍卫里有赵穆的人,使个眼色,孝成王会意,领着他漫步于御花园内,侍卫只是远远守护着。

    孝成王听罢项少龙的报告后,不禁叹道:“到今天寡人才知李牧和廉颇两人对我大赵的忠心和重要性,清剿了赵穆和他的余党后,我大赵内有郭开和董卿,外则有李牧和廉颇,哪还怕不能振兴国运,加上有《鲁公秘录》在手,一统天下,亦可预期,董卿定要好好干下去,寡人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以孝成王的为人,说出这番话来,已算对他推心置腹了。假若孝成王真能觉今是而昨非,赵国假以时日,确是振兴有望。可是听到这番肺腑之言的项少龙,心中反涌起一种没来由的不祥感觉,很不舒服。或者是不符合孝成王一向刻薄寡恩的行为,使他生出突兀之感。

    看着孝成王苍白的脸容,项少龙沉声道:“假若成将军被免职,大王会起用哪位将领?”

    孝成王一时不能会意,皱眉道:“董将军为何急想知道?”

    项少龙道:“赵穆始终不是对我那么信任,很多事仍瞒着鄙人,我看他这般有把握,定是禁卫将领中有效忠他的人,倘若成将军被免职,这个赵穆的同党便极有可能坐上成将军的位置。”

    孝成王摇头笑道:“这只是赵穆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寡人一时也想不出该委任哪个人。人选倒有好几个,寡人才不相信他们均投靠到奸党的一方。”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设使成将军忽然出意外,在目前的形势下,大王必会委人暂时率领禁军,以免指挥失调,那大王心中的人选会是谁呢?”

    赵宫的禁卫由禁卫统领指挥,下有十名御前带兵卫,分统禁宫十军,每军兵力在一千至一千五百人间,这批专责保护赵王安全的军队,均经过精严的筛选,训练优良,远胜守城和戍外的士卒。

    在一般情况下,若禁卫统领不能执行职务,自应从作为副手的带兵卫里挑选其一顶上,由于他们熟悉王宫的保安和运作,才不致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