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道:“你办妥调王翦回来的事吗?”

    昌平君道:“仍是给吕不韦硬压下去,王陵对吕不韦相当忌惮,又被吕不韦通过蒙骜和王龁向他施压力,说北方匈奴蠢蠢欲动,故一动不如一静。太后听得慌张起来,不敢支持储君,所以这事仍在拖延着。”

    荆俊道:“桓齮更惨!军饷的发放全操在吕不韦手上,给他左拖右拖,做起事来又碍手碍脚,此事定要为他解决才行。”

    项少龙笑道:“放多点耐性吧!当黑龙出世之日,就是吕贼退败之时,那时只是嫪毐就可弄得他烦恼缠身。”

    昌文君和荆俊并不知黑龙的事,连忙追问。

    滕翼道:“回去再说吧!”伸指指往后方,笑道:“三弟的老朋友来哩!”

    众人望去,果然是伍孚来了。

    他一边走来,一边与客人寒暄,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惊惧之色,显是因有管中邪做大靠山在庇荫他。

    经过嫪毐那一席,这家伙特别热情。当往项少龙这席走来时,隔远一揖到地,卑声道:“知项大人召见小人,吓得病都立即好了,唉!小人实愧见大人,因为枪、盾均被夜盗偷走,我的病也是因此而起的。”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想不到此人如此无赖,不过亦想到是吕不韦和管中邪的主意,偏不让飞龙枪、盾落到项少龙手上。否则权衡利害下,伍孚实犯不着在这等小事上坚持。

    项少龙淡淡道:“既然宝物失窃,本统领自有责任追查回来,伍楼主请随我们回官署一行,提供线索,待我都骑儿郎把枪、盾找回来好了。”

    伍孚脸色微变,暗忖若到了都骑官署,哪还有命,忙道:“项统领好意心领,我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何况那是发生在赠枪的那个晚上,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荆俊叱喝道:“好胆!枪、盾已属项统领之物,追究与否,哪到你来决定?你现在摆明不肯合作,若不是有分偷窃,就是纵容盗匪,蓄意瞒骗。”

    昌文君冷冷接入道:“根据大秦律法,不告奸者腰斩,伍楼主竟敢视我大秦律法如无物,公然表示纵奸横行,罪加一等,更是死有余辜。”

    伍孚吓得脸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倒地上,眼睛却往管中邪望去。

    管中邪想不到项少龙等拿着伍孚一句话来大做文章,长身而起道:“中邪身为都卫统领,城内有事,实责无旁贷,请项大人将此事交下属处理,必有一个圆满的交代。”

    此时厅内各人始察觉到他们间异样的气氛,人人停止调笑,静心聆听。

    楼内寂然无声,只余管中邪雄浑的声音在震荡着。

    昌平君微笑道:“从枪、盾失窃的时间,便知此事极有可能是针对项大人而来,且必有内奸,此事可大可小,兼且说不定贼人早把枪、盾运出城外。照本相看,此事应交由项大人亲自处理为宜,管大人不必多事了。”

    以管中邪的阴沉,亦不由脸色微变。要知昌平君贵为左相,比管中邪高上数级,又专管军政,只要他开了金口,若管中邪还敢抗辩,便可治其以下犯上之罪。

    一时间,管中邪有口难言。

    伍孚想起腰斩之刑,忍不住牙关打战,浑身发抖。

    嬴盈对各人关系一直胡里胡涂,此刻才发觉管中邪所代表的吕不韦一方,与项少龙和两位兄长代表的储君一方,竟是势成水火,互不兼容,自己夹在中间,处境尴尬至极,不由生出后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