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天后,五国联军全部抵达,项少龙等在城墙上望去,表面看来,对方确是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桓齮留神看了一会儿后,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合纵军除赵军外,其他四国均远不及我,今趟蒙上将军之所以会吃败仗,皆因连年交锋,他的作战方式早给庞煖等摸透。所以很容易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顿了顿又道:“王翦上将军曾说过,纵观近代名将,只有白起和李牧两人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而现在王上将军应该把项大将军加进这名将榜上去。”

    项少龙笑骂道:“小子愈来愈懂逢迎捧拍之道。”

    众人说笑一会儿,气氛轻松起来,滕翼道:“敌人虽有损折,兵力仍有五十万之数,不过我并不因此担心,对方始终各怀异心,难以衷诚合作。兼之这里气候、水土尤不利于例如楚人的南方军,我们又把附近的溪流、水井以沙石堵塞,使他们这些疲兵更是困苦,故虽有五十万人,其实可以二十万的兵力视之,与我们相去不远,且我们则有坚城作护持,更不怕久战,而对方必须仓促发兵,尽力争取时间,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桓齮极目远眺,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聚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淡淡道:“照我猜只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庞煖,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何不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内心虚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

    程均这时已对项少龙视为天将,闻言同意道:“兵书有云:‘士马骁雄,示我以羸弱;阵伍齐肃,示我以不战。’大将军的看法极具明见。”

    桓齮、滕翼、荆俊同时动容。

    荆俊立即请命出战,项少龙怕他有失,命桓齮作为辅翼。

    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两人各领一队两万人的步骑与投石车混合组成的部队,越过平原,冲击敌阵。项少龙和滕翼则领军压阵,好于必要时掩护他们撤退。战至黄昏,连破敌方数个营寨,才收兵回城。

    翌日,轮到敌人派军前来搦战,秦军闭门不出,只以箭矢回答,敌人无奈退去。

    进行了三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战后,到第四天清晨,合纵军终失去耐性,以新造好的攻城车、檑木车发动全面的攻城战。

    项少龙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面退却,才倾巢而出,在城外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

    合纵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因不想放过会战的良机,更惧怕给秦军冲击,遂全面出动,在平原另一边布下战阵。

    项少龙和滕翼登上中军的一座小丘上,观察敌方部署。

    朝阳升离东山,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两边平原,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合纵军的兵力明显减少,约有四十万之众,分成五大阵。兵力主要集中在中央,以步兵为主,前方是战车,后阵为骑兵,成前、中、后三阵。

    左、右两阵则是快速的骑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兵种分作九个小阵,最前三阵是盾牌兵和轻装步兵,其他六阵是攻击主力的重装备步兵,每阵达二万人,分持弩、枪、剑、盾、拒马、矛、戟等远程防御或攻坚的武器。每队占地大小、相互间的距离,均暗合某一战阵法规,绝非乌合之众。

    滕翼叹道:“三弟虽是初次领兵,但每趟均料敌如神,像眼前般避开敌人中央的主力,把重兵置于两翼,确是高明之至。现在即使庞煖知道不妥,亦难以变阵。何况他更不知我们的骑兵每人配备至少具有百战宝刀一半厉害的厚背大刀,保证可让对方两翼持剑作战的骑兵吃上大亏。”

    敌阵战鼓忽轰天而起,集结在前阵的三组近三千乘战车,在步兵的紧随下,一声发喊,开始推进。

    周良肩上的鹰王感染到那种兵凶战危的气氛,拍翼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