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徐千屿,她的进度不算慢,倒可以暂放下心了。

    *

    徐千屿在哪儿呢?她现在还在路上走着。

    走过江南城门时,沈溯微又伸手挟住一枚信蝶。

    徐冰来金色字迹现出,笔迹钝重潦草,持笔时似有些不悦:“何日归?”

    沈溯微无声地叹了口气:“再五日。”

    徐千屿一天只愿意走两个时辰——日落后不热,天又还亮着的那一段,其他时候便宿在客栈,或者下馆子,或看些新鲜戏法。她随身携带大量金银,毫不吝惜,一掷千金,竟一路从南陵玩到了这里,把她从前没逛过的地方都狠狠逛了一遍。

    其间沈溯微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术法,如清洁术;还教她打坐,引气入体。这是入门弟子的第一课,有许多人还未入门便已习得,但是她一点基础也没有,故而是第一次感知到灵气循环的奇妙感觉。

    有灵根之人,虽能自然吸收灵气,但那概率大致相当于春日走在路上,额头刚好碰到飘飞的柳絮。而引气入体,便是以风将散空气中的柳絮抖成一列,令它们排着队从双肩流入身体,流转五内,再储存于丹田。期间经脉血液,都被冲刷一遍,芜杂消除,故而心明气清。

    她白天玩儿,晚上的时候便打坐,打着打着,便歪倒了,问了师兄一个致命问题:“打坐,一定要坐着吗?”

    随后便慢慢躺下了。

    “你要是困了,便干脆睡吧。”沈溯微见到此状,往往帮她拨下帘子,直接离开了。大约是觉得她不可教。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躺着也可以引气入体。

    徐千屿看似天一黑便睡下,一天睡六个时辰,睡到晌午才起。有好些时间,实际是在边打坐,边从系统那里了解蓬莱相关的事。

    她这一世和沈溯微相差得太远。

    所以她不太想当着师兄的面打坐,表现出勤勉修炼的样子,那让她感到羞耻,所以只是背地里偷偷用功。

    如此一来,赶路的进程便慢了。

    沈溯微请她多走些,她便说脚疼,冷着脸不肯行进。

    沈溯微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之人,他处事甚有君子之风,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弱小的凡人小女孩,故而他没强行抓她上灵鹤,只是静默跟着,隐忍尚未发作。

    只是这日刚走到半路,忽而头顶一暗,什么东西轰然坠下,幸得沈溯微立刻用灵力将其裹住,没叫它掉下来。

    灵鹤挣扎着,又“嘎”地叫了几声。

    连灵鹤都飞不动了。

    “……”沈溯微暗暗将其缓缓推上空中。后面几日,都是他以灵力推着灵鹤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