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立刻抽出神识。

    如今徐千屿的意识更强,他修长的手指瞬间攥紧床沿,闭目稳住呼吸,亦试图平稳紊乱的心跳。

    因为两人都刻意屏息,空气一时寂静得针落可闻。

    闭眼时,沈溯微心想,若徐千屿总是如此混账行事,前世他身在无情道中,依他的性子,杀她也不足为奇。

    但他又知道,不是如此。

    他们大约一直保持着距离,正因为徐千屿从未逾矩,心魔幻象中她从他身上摸走她想要之物时,才似戳破了静美表层。

    他才会是那种感觉。

    既毛骨悚然,又浑身战栗。

    此时徐千屿已经吓得不敢说话。

    她拿意识同那两缕神识玩儿,忽而想到上次之景,一时头脑发热,便想擦过去试试。

    但没想到如今她意识如此之迅捷,她只是稍微意动,它便直接冲了出去,后悔不及,已撞断山腰,洪水倾泻,覆水难收。

    徐千屿在冲击中感到一丝惶恐难安,怕惹怒师兄,但幸而她是“醉酒”,师兄若责难起来,就推说做梦,做梦总不是人能控制的吧,实非她意。

    如此一想,便继续装睡。

    如雪月色中,沈溯微冷眼注视着她的脸。

    徐千屿睫毛簌簌,无法抑制地脸红。

    半晌,她感觉沈溯微冰凉的手指落在她面颊上,然后稍稍用了力,似想掐她脸颊,令她很是吃惊。但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他是在擦去她脸上胭脂。

    这胭脂是当日从玲珑璇玑那里得来,到底是风月场合之物,里面掺有露水百合香,动摇心神,她不知晓。

    沈溯微将她脸上胭脂一点点擦干净,心绪已平,当此事没发生过。

    她年纪小,兼之醉酒,意识混乱也可以理解。连爱魄都没有,举动不掺别的意思,同上次一样,都只能算作意外。

    他拉上帘子,不再逗留。

    但袖中指尖微蜷,残存着一点露水百合香,清新又暧昧不去。

    *

    翌日,虞楚总算在街上一处早餐摊上找到了阮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