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觉得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她对冷漠地拿走她东西的人,萌生一种恨意。

    她围着沈溯微转了半圈,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她发现自己连他这幅冷静的样子都讨厌。

    “第二次了。”徐千屿冷冷地看着他。

    也许他听不懂。徐千屿脑中闪回的却是前世的一些失望的画面,种种惊痛切实地重现在胸口,令她浑身惊悸。

    让她受过这种痛的人,她对谢妄真半点没有留情,但她确实对沈溯微太好了,他凭什么?

    徐千屿稍一挑眉,属于少女的恶毒劲便从宝石般的眼中倾泻而出,“你以为我徐千屿好欺负吗?你以为我还会在原地等你吗?我不跟你做师兄妹了,你闭关啊,你去啊。你滚。”

    她说着,将颈上芥子金珠猛然拽断,砸在床柱上。

    徐千屿拿上自己的剑和衣物,一转身便消失了。

    芥子金珠滚落在地,半晌,从中绽开一条裂缝。沈溯微坐定片刻,豁然掩住口,胸口翻涌已久的暗红鲜血涌出来。

    他很清楚徐千屿的性子,正如此珠脆硬,没有转圜的余地。

    谁抛了她,便要面对无法捡拾的结局。

    沈溯微此生从未被魔物吓退过,但此时注视着这颗碎掉的金珠,竟冒出冷汗,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方按住情绪,将她的芥子金珠捡起来。

    碎片剥落,内里之物依稀可见。

    除徐千屿平素的一些零碎之物,是打包了一半的发冠,衣带,许多裁好的外裳,还有写了一半,觉得写得不好,便打了个大大的叉,揉成一团的“师兄生辰……”

    沈溯微眼眸沉而黑,以手背抹干净唇,将芥子金珠收入怀中。

    *

    徐抱朴站在外面等沈溯微。

    同是元婴后境,徐抱朴一眼便看出,他的心魔当日还是一团灰色的魔胎,如今都生出了四肢。他神情激动,一把扯住的沈溯微的衣领:“我叫你在藏书阁静心,你干什么了你?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

    反倒是徐见素“哎哎”两声将二人隔开,装模作样地抚平沈溯微的衣领:“大师兄,你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他一瞥沈溯微,笑道:“师弟是个男人,想女人这不是很正常吗。你非得管他这个干什么?这要能管住,你不如把他阉了。”

    徐见素对心魔之事一概不知。他捕风捉影打探的一点讯息,是徐冰来想要沈溯微再入无情道,但沈溯微因无法禁欲而失败了,反影响了自身修为。

    徐见素得知沈溯微不再是那个没有弱点的劲敌,自是幸灾乐祸,心情大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