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正题,薛满仓带着段佳兴这个稀客回来,自然是有正事的。

    原来,他陪着段府的主子去珍馐楼吃饭时,尝到加了豆豉做的特色菜,因他家主喜爱豆豉的味道,所以他便留心打听了一番,知道了这豆豉出自于薛家。

    后面,又辗转听得镇上两家大酒楼推出豆豉菜后,很是受欢迎,自觉看到了商机,便出马找到了薛满仓谈合作。

    薛满仓虽在豆腐坊主事,却没有自以为是豆腐坊的唯一主人,听到对方要合作后,表示自己不能做主,于是就带着他来到了下坝村薛家找真正的话事人。

    郑晴琅听说段佳兴要同自家合作开豆豉作坊,第一时间不是兴奋,而是疑惑。

    “我记得段府是做茶叶生意的,怎么想到做豆豉生意了?这两门生意未免差太多吧。”

    段佳兴含蓄得笑了笑,解释道,“这不是我主家想同你家合作,而是我个人出资。”

    “这……恕我直言,段主管在段府理事,还可以在外置办私产吗?”

    在郑晴琅的印象中,似乎卖身的奴隶是不能有私产的。虽然她去年去过段佳兴的院子做过席面,但是她只以为这是段府主人赏的。

    也因此,她同段佳兴夫人私下交往时,也从不细问她家的身份之事,生怕对方尴尬。

    段佳兴一听她误会了,连忙说明自己同段府的关系。

    “夫人有所不知,我并非卖身段府的贱籍,而是良民,所以置办私产不受限制。想必您也注意到,我姓段,这个段字并非主家赏赐,而是我本姓,祖上同段府有些亲戚关系,到了我这一辈,已经出了五服,但是段府主君见我还有些机灵,便聘了我当管家。”

    郑晴琅是头回听说段佳兴同段府的渊源,这才恍然,忍不住失笑,为自己之前的想当然。

    不过,她很快就丢掉了心里那点小不自在,说回了正题。

    “段管家都亲自找上门了,想必是极有诚意的,那我也直接说了,在你找过来之前,我也有开作坊扩大豆豉生产规模的打算,只是资金有限,销路也还在拓展中,所以并没有急着行动。段管家若是投资合作,自然可以早点将豆豉作坊开起来,但是从长远看,其实我更倾向于自家单独做这门生意,比较自由,不必受限于其他合伙人。”

    段佳兴人精一般,哪里听不出她的婉拒之意,若是自己只是出资金的话,想必不能打动对方,因此,直接摆出了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郑夫人刚刚提到销路问题,其实我这边有门路,若是资金加上销路,不知道能不能打动您呢?”

    郑晴琅眉毛微挑,他一个管事,有什么好销路?难不成是介绍镇上其他大户管事给自家认识不成?

    “不知道段管事提到的销路是哪条路?老身洗耳恭听。””

    段佳兴一听有戏,忙说道,“段府四处贩茶,多的是客源,到时候捎带上咱们的豆豉就行了。只是不知道这豆豉可方便储存和运输吗?”

    “干豆豉的储存,最重要就是保持阴凉干燥,若是存放妥当,放个一年不是问题。若是运输的话,不怕颠簸,其实不需要用坛子,用油纸包裹严实再套麻袋也行。”郑晴琅说道。

    段佳兴轻轻在胸前拍掌,有些兴奋得说道,“若是能用麻袋更好,倒比坛子省了许多麻烦。”

    郑晴琅见他如此高兴,忍不住问道,“段管事,说个不当问的问题,你这样算不算占你主家的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