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目送他离开,将右手放到心脏处,那里正比平常更加快速得跳动着,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番,前后两世加起来七十五,年龄上去了,但还是那么不经事呐。

    定了定心神,她也出了门,先去了一趟水生叔家,拜托他们帮忙照看下家里的田地。

    水生叔的媳妇田氏也在,一听他家镇上豆腐坊出事了,料想他们此趟过去时间不短,自告奋勇道,“宝珠有身子,见不得那些,应该是留在家里了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夜里过去住吧。”

    郑晴琅原想再叨扰亲家母的,听见田氏毛遂自荐,立马应下,对她连声感谢。

    从水生叔家里出来后,她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村长不在,李成锐在,一听薛家豆腐坊被纵火还惹上官司了,立马说道,“婶子,我跟你一趟去镇上。县衙那边我有相熟的差人,方便说话。”

    郑晴琅求之不得,跟他约了在村口等着,便又转身回家去准备。

    到家时,薛满山他们还没到,她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将家中所有现银都扒拉出来,数了下,约有五两四钱。

    她拿了一两的散钱出来,又把前头得赏银时攒下的荷包找了出来,装了十个一钱也就是一百文的荷包,打算到县衙时见机行事,给那些官差当辛苦钱。

    虽然照大树的说法,她家是苦主,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可不想因为一些“小鬼”把事情搞复杂了。这一次,她势必要让那些胆敢伤害她家人的罪犯付出代价。

    杂七杂八收拾了点东西,薛满山他们回来了,田大爷也赶着牛车到了。

    郑晴琅说了一下家里的安排,接着,便忙不迭得拉着二儿子和大树坐上了车,又在村口搭上李成锐,一行人便匆匆往镇上去了。

    他们先去了医馆,正在药柜前台叮嘱事情的黄大夫,见到郑晴琅这个老熟人,难免惊讶道,“补药不是停了吗?怎么,你又不舒服了?”

    郑晴琅摇头,解释道,“昨儿个你这边不是收治了一个手部烧伤的小姑娘嘛,那是我大孙女。”

    黄大夫恍然,忙安慰道,“哦,那是你孙女呀,是长得有些像。她没什么大事,伤口已经上了药,换药和保养什么的,我都交代给她娘。只是我也不怕跟你说,那么大面积的烫伤,就算保养再好,也难免留疤。”

    “留疤怕什么,有命在,怕什么疤。”郑晴琅随口应了声,接着问道,“那我大孙女呢?还在这里吗?”

    “早走了,和她娘说要回豆腐坊收拾,今天还有豆腐要送呢。”黄大夫答道。

    “唉,都这种时候了,还送什么豆腐……”郑晴琅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接着向黄大夫道了别,就往云山街赶去了。

    一行人到达云山街,只见门口新作的招牌幌子烧得只剩下一根黑色的木炭,目光所及,都是一片黑灰。

    她有些疑惑得问向一旁的大树,“这叫做及时发现火情?再差一点,怕是快烧塌了吧。”

    大树忙答,“郑婆婆,火是从前面烧起来的,您别光看前头烧得厉害,后头好着呢,几乎没烧着。”

    郑晴琅点点头,又望向左右两边的商铺,虽是关着的,但门口一片干爽,应该没有波及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条街上的房屋间距不大,建造所用的材料也多为木质,所以哪怕只是出现一丝的火星,都是有可能让整条街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