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点点头,“经商,意为经营商业,从事买卖活动。它是一种以营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涉及商品的流通、交换和服务。”

    那先生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心底疑惑,这人竟知道,为自己干嘛?

    接着,郑晴琅又问道,“敢问先生,您创办私塾,将自身学识作为商品,兜售给众学子,以此营利,是否可称之为,经,商?”

    最后两个字,她一字一顿,特意加重了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讥讽的意味。

    那先生虽然没料到她这脑回路,但是却很快得反驳了,语带薄怒,“你这粗鄙妇人,竟将我这满腹学识称为商品!真真是……”

    “有辱斯文对吧!”郑晴琅迅速接过他的话尾,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又连珠带炮得发问,“先生吃的粮食是从粮铺买的吧?喝的水是从挑夫那里买的吧?穿的衣裳布料是从布庄买的吧?平日用的笔墨纸砚是从书斋买的吧?”

    “是又如何?”他反射性得回道。

    郑晴琅一脸得逞的笑容,又问道,“先生的衣食住行根本离不开这些商人小贩,却不知为何在需要人家的同时,还如此嫌弃人家呢?这莫不就是俗话说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们读书人都这么没有良心的吗?怪道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

    她的话有几分强词夺理的意思,但是那先生却被绕进去了,他有心想要反驳,搜肠刮肚了一番,却似乎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话语,急得吹胡子瞪眼。

    郑晴琅肚里还有千万句话可以阴阳怪气堵上去,但是想到自家还有两个小孙子在这里头念书,不好太得罪了先生,因此没有继续。

    不等他想到什么反驳之词,她便快刀斩乱麻,说道,“退学之事已知会先生了,之前交的束修也不劳退回,我薛家经商挣了不老少,满身铜臭不差这点钱,也不用省下这点束修,就当酬谢先生之前尽心教诲的辛苦,就此别过罢!”

    说完,她又冲大孙子说道,“子仁,给先生行大礼,虽说你以后经商了,先生不认你,但是你这会儿还是他的学生,礼数要周到些!”

    薛子仁十分听话得向前,给先生行了大礼,末了说一句,“多谢先生教诲,子仁受益匪浅!”

    说完,两人便转身离去,徒留那先生还在纠结该反驳些什么话!

    郑晴琅走到大门口时,还特意大声说道,“子仁呀,记住一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而已,若人人都只会捧着书之乎者也,这社会都不用运转了!”

    她话虽是对孙子说的,说话冲着的方向却是屋里头。

    也不知道屋内的先生听到这话,又会作何感想?是不是又添多了一条需要苦思冥想反驳的辩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