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瓦匠更换屋顶损坏的瓦片,邀了木匠更换更大的窗框,叫了泥匠补上墙角被老鼠挖出的洞口……

    不消半个月的时间,就把除了正堂之外的几间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

    郑晴琅那时虽在忧心还困在罗次县的大儿子和大女婿,但也帮了一手,和段佳兴商量过后,以作坊的名义捐赠了学堂的桌椅板凳。

    其余村民见状,也有样学样。

    有能力捐点米面柴火,预备着给以后学堂开伙用,没余粮的则是出力,或是帮着修缮学堂,或是从山上挖来果树花草,给光秃秃的学堂院子栽上一片绿意。

    春夏务农冬入学,学堂准备妥当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初了。

    下坝村田地上的大豆和油菜,都冒着油汪汪的绿,让人只觉得是春回大地,有种欣欣向荣的气息。

    因是头一年办学,李成锐比较谨慎,只在下坝村范围招生,年龄是从七岁到十五岁的男童。

    饶是如此,他都不需要去劝学,一下子就收了三十名学生。

    无它,只因为“占便宜”这三个大字。

    试想想,花雇童生当先生的钱,念举人先生教的书,又是在自己村里的,各种方便,怎么想都觉得不读这个书,有些亏了。

    特别是旁的村里听说李成锐要办村学后,有那消息灵通的家长,甚至是财主地主家的,都亲自押着自家“有天份”的娃过来求学。

    这样一来,原本不太心动的下坝村村民,也觉得机会难得,都从家里挑了一个两个还算机灵的娃儿过来登记上学。

    薛家这边也不遑多让,一下子整了五个孩子进去念书。

    你道是谁?其中之二自然便是薛子善和薛子俊。

    他们两个听说自己村里有学堂了,先生还是熟悉的成锐叔叔,吵着闹着要回村里学堂念书。

    郑晴琅觉得两人在镇上学得好好的,又有那么多玩得过来的同窗,其实并没有必要转学。

    无奈之下,两个孩子见家长不太赞同,只得爆出他们那先生的不妥之处。

    原来,那镇上私塾的先生自从薛子仁退学后,许是记恨被郑晴琅撅那一回,便对薛子俊和薛子善两人特别苛刻,动辄出言喝骂,使戒尺打手心。

    这两个娃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学得不好,先生“爱之深责之切”,故而默默忍受下来。

    但是,眼见着这情形愈演愈烈,先生训斥的言语愈发辱人,甚至还带上了自己奶奶,他们这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基于尊师重道的想法,也不想让家里人操心,他们商量过后,选择了闭口不言。

    直到听见大人提及村里办学堂的事,这心里就活泛开了,但是奶奶竟然不同意,没奈何,只得把这事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