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反射性得伸手扶住妻子,而周金宝,却生怕被娘亲带倒,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郑晴琅远远瞧见父子俩迥异的动作,内心哂笑,这就是周父周母捧在心尖尖的宝贝儿子,怕临老了有他们好受的。

    不过,她没有当烂好人的习惯,那些人正欺负她大儿媳妇呢!

    她几步走上前,双脚微微岔开站定,收手叉腰,用死劲得朝着周家三人的方向啐了一口,“哈呸!天雷劈头五鬼分尸丧良心的种,欺负人没够是吧,跑我薛家地头欺负我薛家的儿媳妇,当老娘死了吗?”

    中气十足得骂完后,她又转身喊道,“大树,帮婶子去趟旱地那头,把满山他们叫回来,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种什么地!”

    棉花即将播种,薛满山夫妇带着薛子仁、薛晓春去整地了,中午都是家里送饭去的,并不回来歇晌。

    那边,大树刚应声要跑去喊人,便被周父指使儿子死命拦住了。

    周父连连对着郑晴琅弯腰作揖,语气恳切道,“亲家母,亲家母……你收收气,哪里到喊人的地步了!我婆娘以前在家里教训惯孩子了,这会子气急了打两下,并没有挑衅薛家的意思。再说了,两家真喊打喊杀起来,以后让大妮子咋做人呢……”

    “哼,你家大妮子有你们这对不知足的爹娘和不成器的弟弟,要不是我薛家心善,她早做不成人了。平日里头,哄她拿个三瓜两枣周济你家就算了,我权当行善积德了。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要我家的豆腐法子,你们咋不上天呢!”

    “什么豆腐法子,这是没有的事,亲家母,你可别听孩子胡说,不过是一家子的玩笑话……”

    周父敢大喇喇威胁闺女说出豆腐法子,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逼迫闺女做这种事,毕竟说出去真的不光彩。

    可是,他一心急,却是忘了,刚刚他妻子已经脱口说出了这事,这会子他再想圆,显得有些勉强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薛满仓便补刀了,“玩笑话么?刚刚岳母吼那一声可不像是开玩笑呀!岳父怕是没听清,我替岳母再说一遍,说彩礼少,要豆腐法子也不给,干脆掐死我媳妇算了。”

    周父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暗骂妻子性急坏事,这种事,怎么可以明晃晃念出来,她不怕臭了自个儿名声,他还怕呢!

    左思右想,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拿妻子开刀了。

    只见他沉着脸,走到妻子跟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狠狠甩了她一耳光,“让你嘴巴没把门,就因为你一句话,差点累得两家生嫌隙了。”

    周母都懵了,捂着发红的左脸,满眼难以置信,她想骂点什么,却在周父威胁的目光中,闭紧了嘴巴,咽下了所有的苦果。

    郑晴琅没料到周父会来这么一出,吓了一跳,心道,这人可真狠,也真虚伪。

    她绝对不相信要豆腐法子是周母一个人的主意,只是周母先跳出来了,她一个人吸引了所有火力,真可怜呐,难怪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就此息事宁人,而是直接把话摊开讲。

    “不管你们有没有打我家豆腐法子的主意,都掩盖不了你们是蚂蟥的事实,你们几个一直趴在青梅身上吸血,不管她的死活,既如此,也不用管什么孝不孝的了。父母慈爱,儿女才孝顺,要是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你们这样,那儿女不孝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还有,你们要是闲得慌,尽管来我家闹,我薛家不会随意听信任何一段谣言,也不会为了一家无关紧要的外人休妻。我薛家的儿媳妇怎样,我这个当婆婆的心里知晓,也不是外人可以挑拨的!”

    说完,她上前揽住周青梅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今天做得很好,走,咱们不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