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在筹备豆腐坊的时候,因没空做饭,来过柳家食肆几回,郑晴琅对他家的煮饵丝很惊艳,还有那道红糖糍粑也不错。

    于是,在考虑开业那天如何待客的时候,她便提议来柳家食肆包场一天,让柳掌柜上他家的招牌,她自己再借食肆的灶台烧几道菜,也算诚意满满了。

    将近二十个人一齐涌入了柳家食肆,把小小的门面挤满了。

    柳掌柜笑眯眯得帮着招呼宾客们入座,上了茶水后,见现场没什么特殊情况,交代了薛满仓兄弟俩一声,便自去后头厨房忙活。

    郑晴琅一个灶,柳掌柜一个灶,两人各忙各的,偶尔搭几句话,也不硬聊,场面十分和谐。

    等到饭菜全部上桌,郑晴琅解了围裙,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仍旧到前头陪客。

    甫一出现,那头的邱掌柜就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今日的口福,全凭郑大厨了。她可是给知县夫人做过席面的,听说请她做席的,都排到明年了,可不是谁都能吃到郑大厨亲手做的席面呢,来来来,大家敬她一杯!”

    郑晴琅晓得邱掌柜是在给自己做脸,几步上前,端起自己席位上的酒杯,爽快得一饮而尽,又开玩笑道,“也太抬举我了,偷偷告诉你们罢,我这是守财奴上身,邱掌柜的知味斋,刘掌柜的珍馐楼,一桌最普通的席面都得几两银子,我可舍不得这个钱。”

    大家听罢,哄堂笑了,并没有一个将她的话当真。

    刘掌柜笑过后,指着面前的美食,“这一桌肥鹅嫩鸡,鲜鱼靓汤的,再加上郑大厨的好手艺,照价可不止几两,明是想让我们享受美食,你这一哭穷,就怕这里头有一两个实心眼的,回头把礼金添上几成,倒要看看你怎么还……”

    说笑了一场,大家才正式入席开吃。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同席的马父和马母见着这番情形,忍不住小声咬起耳朵。

    “咱们这个亲家母如今了不得呀,和那些大掌柜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打怵。”马母感慨道。

    “也算苦尽甘来吧,谁想得到前两个月还跟咱们借钱呢,这会子就在镇上开豆腐坊了,还结识了那么多大人物,薛家要发迹了,咱们小闺女也能享享福了。”马父含笑答道。

    马母听罢,又压低声音,“可不是要发迹了嘛,一个豆腐坊已经能挣不少了,但亲家母一个人挣得更多,刚宝珠偷偷告诉我,亲家母虽一个月才接一次席面,但是这一场席面做下来,至少能挣个三四十两呢。”

    马父一听,惊得筷子都拿不稳了,“这么多吗?”

    “这还是我说少了呢,亲家母如今接的都是镇上大户的席面,除开那几十两的工钱,赏银也不少呢。还有,宝珠跟我说,前阵子还有隔壁县的大户找过来,开口就是一百两的工钱!”

    这下,马父手中的筷子彻底掉在桌面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心道,“要是闺女能学到亲家母的这门手艺该多好呀!”

    正说话间,外头匆匆跑进来薛子俊,只见他慌里慌张,直冲着郑晴琅在的席面奔过去,“奶奶,有人来找茬,把前头的豆腐都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