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仓回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那行,我回价,六两!”

    那商贩一听,目眦欲裂,气呼呼得说道,“七两五钱,要买不买!六两就想买一头壮年好马骡,可有这么便宜的生意?”

    薛满仓也不恼,回了句,“七两,可以的话,立刻给钱!”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荷包,上下晃动,里面的银钱发出诱人的叮当声。

    那商贩咬了咬牙,一副很不舍得的模样回道,“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商贩将马骡的牵绳交到薛满仓手里时,脸色却没有多欣喜。

    他肚里寻思道,明明想好的至少八两成交,这一上头,七两就卖出去了,损失了一两,虽说也有得挣,但是,他还是心疼得直滴血。

    要不是这老半天没开张,想要讨个好意头,他真得有可能反悔不卖了!

    反观薛满仓,得了一头上好的马骡,又省下了一两,那叫一个高兴,就差吹起口哨来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并没有在商贩面前得意忘形,万一太过了,人家不卖了就糟了。

    回去的路上,他拐了一道,去了当初和娘一起当银簪子的当铺,将省下来的一两银子,还有身上存的其它散钱都拿了出来,成功赎回了那根银簪子。

    薛子仁还不清楚这银簪子的来历,随口问了一嘴。

    薛满仓将簪子小心贴身放好后,才声情并茂得讲述了关于簪子的故事,甚至还无师自通得杜撰了他娘当簪子时的无奈心情,着重强调了他娘的不容易……

    别说薛子仁了,一旁已经被生活的苦难千锤百炼过的水生叔,听得都鼻头发酸,直说他娘太辛苦了。

    而在下坝村的郑晴琅,连打了几个喷嚏后,默默骂了一句,谁在念叨我?

    此时,薛家的厨房又开始热火朝天了,大家都在为明天要交的豆制品而忙碌,她也没闲着,开始炸豆腐泡和兰花豆腐串。

    早上做的油炸坯已经压好,郑晴琅将其脱模后,一半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形小块,一边切成兰花豆腐串的形状,便开始烧油慢炸。

    一开始的油温不能太高,这样坯子表面缓慢失水,内部水份气化膨胀,才能慢慢鼓起形成中空的形状。

    等到豆腐泡和兰花串成型后,她吩咐打下手的绿萍添柴火,将一锅油烧得直冒烟,让初步膨胀的坯子充分膨胀后,便迅速捞出,放在一旁的笊篱上过油。

    第一次炸,她的手脚有些慢,后面捞上来的十几个豆腐泡有些喝油了。

    不过,这点小瑕疵,不影响她的心情。

    她兴奋得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炸完后就立马招呼其他人过来试吃。

    周青梅正过滤着豆渣,不想停手。郑晴琅亲自拿筷子夹了,沾了点酱油送到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