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璟愣住了。

    “我爷爷常常出入太孙府,他都能察觉到一些,你居然会不知道?”

    玉千璟摇头,神情茫然:“我爹说……”

    他顿住了。

    当年他的姑婆,也就是他爹的姑姑玉贵妃宠冠后宫,后来却死得不明不白,连她唯一的儿子景王也不明不白地伤了腿,从此与皇位无缘。当今皇帝当年却不追查,令他爹很是伤心失望,在家也颇有怨言,甚至因此频频惹今上不喜。他还以为殿下是怕与玉家走得太近惹祸上身所以才疏远他们的,却原来另有隐情……

    “我爷爷曾告诉我,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高雨堂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就像我们大夫看诊,有些病症表面上看一样,可实际上病因却大不相同,自然用药也不一样。”

    玉千璟只觉心中郁气散去不少,看向高雨堂,哼道:“没想到你这个呆子也会开解人。”

    高雨堂怒了:“早知你嘴这么贱,我开解阿猫阿狗也不开解你!”

    玉千璟一笑,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我觉得吧,殿下可能没事。”

    “那刚才还担忧的人是谁?”

    “担心是人之常情吧。”玉千璟正色道,“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司先生虽然也担忧操心,但并不慌乱,似乎仍是胸有成竹。”

    经他这么一说,高雨堂也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昨天好像听到司先生在喃喃自语,说什么紫微星入命宫,终将否极泰来……他说的是殿下吧?”

    玉千璟点头:“一定是殿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高雨堂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爷爷知道殿下离京了么?他一定很担心殿下的身体吧?

    还记得两年前,他偶然间得知殿下身中剧毒,而爷爷,从殿下出生起就在为殿下医治。爷爷说,殿下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后来又被人害过几次,身体中的可不只一种毒药。还记得当时爷爷逼着他发誓,不可轻易将殿下的身体状况泄露出去。

    似乎也就在那时,他才突然发现,一向对他疼爱有加、身体康健、精神矍铄的爷爷居然如此衰老,原先灰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增添了无数条,就连一般挺直的背脊也是佝偻着,似乎老了十几岁。

    从那时起,他开始痴迷于研究毒药。

    他知道,爷爷为解殿下身体的毒已经殚精竭虑,过度操劳了。他只恨自己不能帮上爷爷半分,为爷爷分忧解愁。

    只希望,殿下真如司先生所言,能否极泰来。否则,最难过的,应该是爷爷吧?

    …………

    “陛下,您可要保重龙体呀。这世上,最关心太孙殿下的是您,同样,最关心您的便是太孙殿下。若您身体有个什么闪失,最难过的就是太孙殿下了。”御书房内,大太监李福全正苦劝着坐在龙椅上的正安帝。

    他的面前,正摆着一副碗筷,桌上几盘御膳房精心烹饪的菜肴几乎未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