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子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手臂上也有几道青红的瘀伤,可见他娘打他打得有多狠。

    他满脸倔强地站着,眼泪糊了一脸,却并不开口道歉。

    “你……你这孩子,咋的了?抢人家东西还有理了?道歉!”牛娃子娘推搡着他,催促着。可牛娃子牛脾气来了,就是一言不吭。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牛娃子娘又是生气又是羞愧,眼眶都红了,伸出手就要打他。

    陆可儿急忙拦住她,叹了口气:“婶子,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咱们好好和他说。牛娃子是个讲理的孩子,他会听的。”

    牛娃子泪眼眨巴着,看向她。

    陆可儿弯下腰,摸了摸牛娃子的头,柔声道:“刚我听小皙说,你爹生病了?”

    牛娃子点点头。

    牛娃子娘已哭了起来:“可儿啊,这事本不想说来烦你。他爹前两天从镇上回来后就一直咳,夜里也睡不好,人瘦了一大圈……牛娃子听说栓柱他娘吃了你做的那个什么膏,不但不咳了,身体都好了大半。他也想来你家要那什么膏,被我骂了一顿。没想到今天一个没看住,这小子就闯祸了。都是我没有教好他,可儿,你别生他的气。”

    陆可儿认得牛娃子的爹,是个老实本分的汉子。经常到金鸡镇上帮人打临工。有时是送货,有时是挑石头,有时是帮人挖地基盖房子……都是体力活。

    岭下村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土地少,能靠上山打猎或采摘草药养活一家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村民选择到附近的镇上打临工。

    陆可儿叹了口气:“这样说来,牛娃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过,虽然症状都是咳嗽,病因却可能不一样。婶子,牛叔有去看过大夫么?”

    牛娃娘擦了擦眼角的泪,面有忧色:“村里的陈大夫来看过,开了几剂止咳的药,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陈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说是大夫,其实就是个土郎中,只会看些小伤小病。对于一些大病重伤以及疑难杂症,他都束手无策。

    陆可儿想了想,抬眸直视着她:“婶子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去看看牛叔。”

    “你?”牛娃娘心中一惊。

    从来没听说过陆可儿会医术。

    “娘,让可儿姐给爹看看吧。我听冬玲姐说,可儿的医术可厉害了。前段时间,不但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弟弟,而且还救了吃东西差点噎死的品鲜楼掌柜的儿子。”

    牛娃子朝陆可儿就跪下来,冲她“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眼泪汪汪:“可儿姐,我不该抢小皙的东西!我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但求你帮帮我爹吧!”

    陆家的喧闹声将隔壁的马大妮吸引了过来。

    她抓着把瓜子,靠在陆家的院门上,一边磕瓜子,一边冷笑:“牛娃娘,你咋能听你家牛娃子的胡言乱语呢?陆可儿这小妮子肚里有啥货,咱还不知道么?她若会治病,我马大妮三个字倒过来写!”

    夜风闻言,脸色微沉,冰冷的眸光扫向她。

    触及到两道带着凛冽寒意的目光,马大妮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