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自己,我搭老姜头的牛车去。”

    “你一个人咋行?”冬玲瞪大了一双杏眼,很是担忧,“你对镇上不熟,万一迷路咋办?不行,不行,要么……我和你一起去吧。”

    转头向雷七恳求,要求陪陆可儿一起去金鸡镇。冬玲平时常帮着雷七一起去镇上卖炭,对镇上很是熟悉。雷七对女儿没什么不放心的,自然满口答应,还叮嘱女儿仔细点,明天多照顾可儿。

    雷七离开前,去屋里看望了一下陆天宁。

    他惊讶地发现陆天宁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

    “天宁兄弟,今天气色不错啊。”他呵呵笑着和陆天宁打招呼。

    “雷七哥,你来了?”陆天宁见到雷七,也很高兴。这几年来,他瘫痪在床,世态炎凉没少品尝。以前和他关系不错的一些兄弟朋友都避他唯恐不及,和他断了往来。只有这雷七,时不时地会来家里看望他。有时帮着他家劈柴,有时给他家送点炭,有时还会送些米和菜来。都说患难见真情。对雷七,陆天宁心中满怀感激。

    陆天宁看到雷七手上拎着的几条鱼,不禁责怪道:“雷七哥,你人来,天宁心怀感激,为啥又拿东西?唉,你帮咱陆家已够多了。”

    雷七一愣,笑了:“这你可误会了。这鱼呀,可不是我带来的。是你家闺女送给我的。”

    说罢,将刚才院门口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述给陆天宁听。陆天宁听后,看着陆可儿,一时间百感交集。

    刚才,他在屋内,虽然门关着,但也隐约听到门口的噪杂声、吵闹声。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各种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只恨自己没法亲自到院门口查看。直到看到纪氏领着雷七进屋,他的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下。

    听完雷七的讲述,他才真正感到后怕。

    没想到刚才情势如此危急。若没有可儿临危不乱,关键时刻震慑住众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儿,难为你了。”陆天宁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胸口只觉压了块石头一样,感觉沉甸甸的窒闷。他眼眶微红,声音都颤抖了,“都……都怪爹呀,逼着你一个女孩子面对这些……”

    纪氏闻言,也抹起了眼泪。

    陆可儿哭笑不得。

    “爹,你怎么凡事都爱往自个身上揽呀?”她叹道,“温室里的花朵,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经历一些风雨,对我和小皙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天宁兄弟,可儿说得对。”雷七感叹,“你家闺女有这样的胸襟和见识,你该高兴才是。有可儿这般出色的孩子,陆家迟早会重新立起来的。你呀,就等着以后享福吧。”

    倒不是雷七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而是他明白,家中的女儿若是能干,对娘家帮助也很大。

    “唉呀,宁叔,你咋将块石头放在床头呀?”

    冬玲是个静不下来的女孩。两位爹爹在聊天时,她一会和可儿小皙聊几句,一会又无聊得左顾右盼。此刻,陆天宁床边矮柜上的一块石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