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把吃剩的饭菜倒狗食盆里,看着小心和狗媳妇吃的吧唧吧唧,有些感慨。
“你说老刘这人,对长子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对其他两个儿子还不如咱家养的狗,要我看,刘光齐也不是个能养老孝顺的人。”
常威给母亲点上烟,缓缓说道“因为他把养孩子当成了投资。”
“投资?”
常蕤听到后也起了听下去的兴致。
“我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一个农民有一袋种子,选了水田、旱田和望天田三块地,他对水田寄予的希望最大,时不时除草施肥,还水浇灌溉。另外两块田,有雨就落点,没雨就旱着,不拔草不施肥。”
“就是刘光齐和刘光天、刘光福的区别吧。”
“对,这个农民家里一年的口粮,九成五以上都指望这个水田的产出,其他两块地呢,不想那么空着浪费,到秋收的时候多少能有点收成。”
“洪水、大旱年年不定,偶尔还有冰雹、蝗虫,风沙和地震,这块水田就是农民全家的保障,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常蕤像个学生一样,举手提问,“既然其他两块地收成不好,为什么要种?”
捏了两个核桃给常蕤和花姨吃,常威继续说着。
“就像多子多福、养儿防老的观念一样,这类千百年来民间约定俗成的传统,也可以称为群体的统一意志,水田是最优田,长子可以顶门立户。”
“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主义,对吗?对,但不全对,事物都是时刻向着熵增变化,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
花姨打断常威,“说定我们能听懂的,什么经验主义,熵不熵的。”
“如果长子残疾、早夭、偷盗、杀人呢?我举的例子有点特殊,普通人家的长子,出生给他套上枷锁,你是家族的希望,全家指望你,好东西全给你,你要报答父母,这就是在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有错吗?”花姨横了一眼常威。
常威顿了一下,又给花姨捏了三个核桃。
“以爱而爱,以心换心,以物易物,父母对孩子有爱,希望他健康成长,言传身教给孩子一个榜样,如此爱人,才会如此被爱。”
“带着明晃晃的目的,不用心只用物质条件来时刻提醒,我给了你最好的,你吃了我的,花了我的,拿了我的,你要回报我,因为我对你付出这么多。就像那块水田,万一减产或者遭了灾,农民会怪自己吗?他只会怪那块田不争气,怪老天爷调理他。”
“刘海中对另外两个儿子,就像那两块地,开了荒平了地,撒了种子就要给我长庄稼,多少都要长。是不是也给水田的刘光齐一个对比的印象。”
花姨把核桃仁放常蕤手里,“大儿子,你是说,刘海中对光天和光福不好,也有可能是做给刘光齐看的。”
常威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对待人好不好最怕比,你多了我少了,差距就出来,刘海中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官瘾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