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缺衣少食,是否要开城将他们收容进来?”

    子兰面沉如水。

    “没有本帅的命令,不可轻易开城!”

    “谁能保证,这些难民里没有齐国的细作?”

    “所谓慈不掌兵——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有些将军不忍心,又劝谏道:“既然不能放他们入城,那也应当为他们提供些许粮食——”

    “都是大楚的子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在城外吧?”

    子兰大袖一挥,斩钉截铁:“我楚军的粮草尚且不够,岂能分给这些难民?”

    “身为我大楚子民,正应当与齐人厮杀到底——这群难民竟敢私自逃跑,本帅没有下令放箭将彼等通通射杀,已经是留情了!”

    ……

    城外难民骚动起来。

    家乡被齐人烧杀席卷,下邳城驻守的六万楚军竟然无动于衷。

    因为不想被齐人凌辱,这些楚人一路艰辛,拖家带口地逃到下邳城外,结果城门紧闭,城上的弓弩甚至冲着他们绷紧了弓弦……

    子兰的亲兵在城墙上大声呼喊:“……不得靠近城墙,否则箭矢无眼!”

    城下难民哀鸿遍野,为了争夺食物大打出手。

    城上的楚军士卒则面如死灰,看着同胞受难,一个个却没什么办法,只能脸色铁青地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士气极度低迷。

    武贲等楚军众将轮流去子兰营帐中劝说,却无法取得效果,最后子兰甚至称病不出、闭门谢客,不再接见任何人。

    熊午良蚌埠住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等齐军打到下邳,楚军已经军心离散、自相溃散了。

    “开门,本君要出去。”熊午良在众人护卫下来到城门处,冲着把守城门的士卒说道。

    守卫城门的是子兰的亲兵,看着熊午良的青铜轺车,嘴唇颤抖道:“启禀君侯……大帅有令——没他的命令,一律不得打开城门。”

    芍虎冷哼一声,唰地拔出了腰间的铁剑。

    子兰亲兵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