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舜麒丝毫没有身为麒麟的自怜,反倒是冲司远笑了,很温和,很通透。

    有一点舜麒没说,但司远知道的是,麒麟死后,和麒麟契约牵连的王也会失去王的无尽生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跟着死去。而最初王和麒麟达成盟约,登上王座,就会自动升入神籍,双方都能享有无尽的生命。

    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那么说,庆国和戴国都翻过了王朝存续的第一座大山,干涉影响他国。”

    “是,不过他们很特别,我曾看遍了蓬庐宫中的藏书,里面大多记载得语焉不详,似在忌讳什么,不然也能大致推测出,过去大多王朝的第一座山都是因仙凡寿命之隔。一般在三百年左右的第二座山才可能会有觌面之罪这样甚至可能导致王和麒麟直接暴毙的重罪。”

    “当时三国天灾不断,妖魔横生,尤其是庆国,虽然有治世五百多年的强盛邻国相助,还是没有丝毫改善,情况甚至更严重了。最绝望的时候,庆国的景王甚至已经来到蓬山自请退位,解除和景麒的契约,这样景麒就不会再因失道之症而死,而是可以在她死后选择新的身具王气之人缔结新的盟约,开启新的王朝。”

    “不过被及时赶到的景麒追回了,他们达成了同生共死的约定。”

    说到这里,舜麒郑重看向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司远,认真说:“如果将来我重病不治,我也不希望主上去蓬山退位。”

    他眼神执拗,固执地要一个承诺。

    这时候他们二人之间的年龄和心智仿佛颠倒了。

    “好。”

    司远答应,眉目沉静。

    “那之后天纲就更加严格明晰了,对吗?”

    “嗯,在度过那次史无前例的三国之劫后,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就更加分明了,甚至麒麟开启蚀勾连其他世界的难度也加大了。”

    “以前各个国家之间虽说也是互不干涉,但民间的来往却不少,有的国家王座上要是久久没有王,国家就会渐渐被妖魔侵占,妖魔吃人,田地颗粒无收,百姓虽然安土重迁,但实在活不下去了也只能流亡到其他国家。那些流民虽难免给周边国家带来困扰,也促进了民间的交往。”

    “还有些国家就像曾经的雁、庆、戴三国一样,因为王或台甫的私交不错,也会更亲近些。有的甚至能到愿意冒着违逆天意的风险相互借兵的地步,虽然这些军队踏入他国是帮助平叛而不是入侵,但谁知道天意是否论迹不论心呢。”

    “虽然三国都奇迹般地度过了那场劫难,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麒麟缠绵病榻十多年,戴国、庆国几十年的发展成果更是被那十几年的磨难渐渐耗空,就连底蕴深厚的雁国也是伤筋动骨。”

    “天威惶惶。”

    “那次三国之难确实震慑住了当时所有人。各个国家也更加封闭了,有的甚至新王登基连给邻国发一封国书都省略了,仿佛这世界只有自家一个国家。此外,各个国家交界处野生的妖魔也越发多了,这让那些肉体凡胎的普通百姓跨越国界也越加艰难。”

    舜麒想了想,将自己的一些猜测也说了出来,“更甚至,过去一些和我们有过牵扯的世界上存在一些关于常世的投影,有的就通过智慧灵光的折射,以小说、漫画、电影等通俗形式表现出来,显得很自然圆融。”

    “这让一些我们世界的胎果或者纯粹其他世界的人在去到我们世界的时候不至于无所适从。但这些年虽然也有蚀贯穿不同的世界通道,可这些世界对于我们的了解却在渐渐淡化。”

    “被蚀卷入这些异世界的胎果,大多也都生活得不太顺遂。我感觉是世界间的隔阂加深,导致他们虽然也是以顺应这些世界的规律的方式出生,却还是亲缘浅薄,在内心里很难融入。但据我观察,那些异界之人在去到我们的世界只要能克服最初的语言难关和心理障碍就大多都能很自然地生活,有些能力出众的人甚至能做官甚至取得仙籍,得享长生。”

    “这些年发生的蚀更多是天灾,很少是由麒麟主动发起的,麒麟们似乎也很难像以前一样如施展天赋技能一样随意地发动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