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承头一次在这个长相熟悉、笑容亲切的女人身上,看到了陆祈川人生的转机。

    “司医生,也许,陆祈川的家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司听瑜听着男人话里明晃晃的试探,倒也不恼,只是理智地说出自己的见解:“高不高尚,我一个外人无法界定,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你的判断是?”

    “听护士站的人说,陆总您每天早上都会来看他,这么多天雷打不动,而且,你给他留下的那几个人,估计是陆家能力最强的保镖吧,至少比您身边的强。”

    “这些都可以伪装,只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行为确实可以伪装,但眼神伪装不了。陆总,你看陆祈川的眼神,就跟我哥哥看我的差不多,只不过,你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心疼和愧疚。彡彡訁凊

    虽然我不知道这抹愧疚从何而来,但它切切实实存在。

    至于陆祈川的父母,我之前在这里和陆先生、陆夫人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陆先生人很严肃,我没敢多看,但在陆夫人眼里,这些心疼和愧疚都被放大了。”

    “很明显吗?”

    “嗯,至少在我看来,很明显。”

    这些眼神,司听瑜之前在战乱地区看到过很多。

    他们都是不同身份、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幸存者,当他们看向被害身亡的亲人遗体、一片废墟的昔日家园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司医生,这算是你的主观臆断吗?”

    “不算,我只是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把你们眼睛里的东西描述出来而已。”

    “那依你所见,司医生,你觉得祈川他……对我们的态度如何?”

    “不好意思,这个我还没分析出来。”

    “是不知道,还是不好说?”

    “两者都有吧。”小姑娘说得自然又坦率。

    陆祈承倒是被她的直白惊的喉咙一噎,默默咽下了原本想要接着试探的话,饶有兴致地评价道:“司医生,你倒是直接。”

    “实话实说罢了,我原本是个心内的医生,只是在这里轮转一个月,但是认识陆祈川以后,我已经被当成精神科专家来使用了。”

    “他也会问你这样的问题?”

    “陆祈川才不会问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跟你们比起来,他对自己的病情简直一点儿都不紧张,估计是……焦虑转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