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扬起下巴,狠狠地反唇相玑回去:“为什么需要想?路在脚下,走便是了,按你的说法,我现在难道是在混吃等死?”

    “我的意思是,你想过司家的将来吗?”安凌云目光凌厉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你望眼整个北市,有哪一家的继承人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嗯?”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司姨父继承、开拓司家的江山不容易,而司家就你和听瑜两个孩子,他如今位高权重,那以后呢?等他退休离开权力中心后,你们两个都不继承他的衣钵,你以为司家那些宿敌会善罢甘休?还是说,你想让听瑜去承担这份责任?”

    司听曜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父母开明包容,妹妹和善聪慧,他做事情从不需瞻前顾后。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当真是肆意妄为、唯我独尊到了极致。

    在继承司家这件事情上也一样。

    司从礼不提,他便不去想。

    反正万事有他爹,不行还有妈。

    他只需要追逐自己的热爱就好。

    安凌云的一番话,无疑是在他平静从容的生活里敲响了警钟。

    他是司家的孩子。

    他的快意人生,是司从礼和余音用自己的肩膀托举的。

    可如今,他的父母都老了,需要有人帮他们接过担子了。

    尤其是司从礼,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风波,才安稳活到现在。

    一旦他退下来,北市那些蛰伏着的各方力量,很快就会将整个司家瓜分干净。

    到那时,他的父母将如何自处?他的妹妹又该如何脱身?

    这种种,都是司听曜不曾深思过的情况。

    安凌云见男人怔在了原地,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过分,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些,但她不得不说。

    “司听曜,你刚才说,可以拉拢身边的一切资源,给我提供帮助,那你现在仔细想想,这真的现实吗?”

    男人依旧没有回答,攥着户口本的手掌用力到指尖泛白。

    “我想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承诺,是真实可操纵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