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已经加了两层锦褥,最上又铺了层白貂坐毯。

    江晚芍这才觉得满意,舒舒服服倚在上边。

    一面拈颗去了皮的葡萄送入口中,一面懒洋洋地瞧着婢女们忙碌。

    时不时指点两下。

    方才第一次踏进裴渡的房间时,她恍然还以为进了间空置备用的客房。

    空间极大,窗明几净,只是陈设简洁至极。

    正中一张紫檀圆桌,墙上一幅古画,画的是盛开的芍药。

    画的下方,摆着张金漆棋桌。

    紫竹棋盘上,色泽剔透的黑白棋子摆了满局,似是厮杀正浓。

    只是不知,裴渡会邀请何人来卧房这等私密之地对弈。

    江晚芍没让人动这些原有的摆设,只是把自己房中的东西尽数移入。

    白玉铺就的地面上,一丝不苟地覆上层如意祥纹的地毯,哪怕赤脚踩去也不会染上凉意。

    床边立架,挂上软烟罗的流苏纱帐,帐上遍绣青花。

    窗边摆上檀木高几,再放尊斜插几只红梅的细颈玉瓶。

    至于最重要的,当然是她的梳妆台了。

    十几名婢女忙碌一番,总算将这房间布置齐整。

    江晚芍伸了个懒腰,在抱月端来的青瓷水盆中净了手,顺势往软榻上一倒,打了个滚。

    不知裴渡回来,瞧见自己的房中竟彻底变了模样,会是怎样的反应?

    哼,就算裴渡摆起冷脸,她也在这里住定了。

    夫妻本就该同住一室,更何况,他们都成亲三年了。

    揪起榻上的软枕抱在怀中,唇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府中的婢女都晓得摄政王喜静。

    瞧见裴渡远远而来,一个个顿时闭口不言,恨不得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