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死死盯着李德安手里的锦盒,嗓音细不可查地打颤:“这里装的真是楚元铮的手?”

    李德安惶恐点头:“奴才亲眼所见,是……是青鸾军摇光将军给楚家庶子一柄匕首,生生……生生用匕首切下来的……”

    李尚书目眦欲裂:“哪个庶子?哪个庶子如此狼心狗肺,心狠手辣?”

    李德安转头看着他,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都这个时候了,李公公,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裴丞相力持镇定地开口,“长公主为什么要砍下楚家长子的手?为什么要威逼太后出宫?那个楚家庶子又是哪位?”

    李德安不敢多说,只不安地看着皇上。

    “李德安,你只管如实道来。”昭明帝焦灼地踱着步子,“晏东凰还说了什么?”

    “长公主说的话并不多,但是她做的事……”李德安战战兢兢,“楚家被抄出大批金银,青鸾军摇光将军还提起去年三月粮草延误一事,他说……他说楚尚书中饱私囊,贪墨军饷,差点导致青鸾军饿死在战场上,这笔账也要跟楚家算一算。”

    此言一出,众大臣看向楚尚书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长公主带兵去抄家,一抄一个准?

    五百多万两白银,九十万两黄金?

    这可不仅仅是贪墨军饷所能得到的巨额金银,而是有更多途径贪污吧。

    楚尚书听到这番话,几乎又要晕死过去。

    他爬起来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楚尚书冤枉?”裴丞相转头看着他,似是不解,“那长公主从楚家查抄出来的大批金银是何处所得?难不成是长公主提前命人放进你楚家库房,然后再带人查抄?”

    楚尚书怒道:“我……我怎么知道?长公主已经疯了,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长公主今天确实疯了,但昨日之前并未听说有疯癫的迹象。”丞相语气淡淡,“何况数百万两白银,近百万两黄金,以及数不清的玉器花瓶,古董字画,总不可能拿东西遮挡一下,就能静悄悄送入楚家库房,那一箱箱财物是怎么进的楚家,楚尚书不知能不能给一个说法?”

    “丞相,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昭明帝眉头皱起,“你应该想一想,该如何阻止东凰继续发疯。”

    丞相沉默片刻:“皇上,臣以为楚尚书贪赃枉法正是追究的时候,若不是他私底下克扣粮草,长公主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去抄他的家?若不是抄了楚家,也不会砍下楚大公子的手威胁皇上和太后,这一切楚尚书不算是完全的罪魁祸首,却也逃不了罪责。”

    楚尚书嘶吼:“丞相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只听晏东凰一面之词,就把罪名冠到下官头上了吗?”

    “一面之词?”丞相转头看向李德安,“李公公,长公主查抄的金银可是从楚家库房抬出来的?”

    李德安不安地看向昭明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