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帝喝了口参汤,拿勺子开始吃馄饨:“这馄饨味道不错。”

    “父皇喜欢就好。”晏东凰笑了笑,“他们在隔壁高谈阔论,说父皇老年昏聩,立了个女子做储君,说儿臣乱了纲常,还说天下没有哪个男子愿意与人共侍一妻。”

    武烈帝眉头微皱:“他们真是活到头了。”

    晏东凰淡道:“儿臣一怒之下,命人割了沈谨言的舌头,把他们四人都弄进长公主府做男宠。”

    武烈帝愕然抬眸:“这种没品的东西,应该直接杀了才对,弄进长公主府还浪费粮食。”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才能控制一些人。”晏东凰淡道,“他们浪费那点粮食不算什么,儿臣也没打算让他们进府享福。山珍海味是没有的,剩饭剩菜管够。”

    武烈帝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嗯,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你根基未稳,确实也不宜杀太多人,免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反而得不偿失。”

    晏东凰垂眸:“多谢父皇理解。”

    武烈帝又吃了个馄饨:“后来呢?他们的父亲没去闹?”

    “闹了一阵,后来大抵是想通了,又去平阳侯府兴师问罪,皇姐刚怀了孩子,因此小产了。”

    “玉姝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武烈帝面色冷了下来,眉头紧皱,“她邀你去侯府,是不是故意让你听到那些人说话?这么拙劣的计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脑子都没有。”

    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将军,会忌惮几个官家纨绔的非议?

    真是笑话。

    “昨日的计谋可以说拙劣,甚至可以说小打小闹,可陈少衡授意皇姐给我下毒,就不是小打小闹了。”晏东凰吃了口包子,“我让皇姐写了一份休书给陈少衡,命凤摇光带兵去抄了平阳侯府,打算严刑逼供一番,好好审问幕后主使。”

    武烈帝沉吟。

    一个小小的平阳侯,确实没理由也没有胆量给储君下毒,因为就算他得手了,整个侯府也会因此灰飞烟灭。

    除非有人承诺保他们性命。

    武烈帝沉思:“现如今朝中几位皇子,有谁能给陈少衡足够的底气,让他相信给你下毒之后可以全身而退?”

    晏东凰看着武烈帝,嘴角微微扬起:“父皇对我说的话,就一点都不存疑吗?”

    武烈帝为默,继续低头用膳:“你什么性子,朕最清楚。”

    语气从容而理所当然,没有半分质疑。

    晏东凰沉默下来,心里不由泛起几分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