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原从小就因为比同龄人娇小的体型和女孩一样的外貌被人排挤,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们不是说自己坏话就是指使自己做这做那,开自己的玩笑。

    其实季原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比正常的男孩多了一个生殖器官,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从小就和小女孩一样瘦弱,不如其他男孩结实。

    怕自己的异样被别人发现,季原一直对自己的秘密严防死守,从不和男同学上厕所,也不会去男同学家住宿,每天除了去学校上学,就是回家写作业,一直到大学季原的秘密从没被发现过,但他也没有任何一个朋友。

    不过,现在季原上大学了,他也终于决定交一两个朋友。正巧本市也有几个和自己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的人,几人约好晚上在季原家不远处的一个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

    季原欣然赴约,这是他第一次晚上超过八点还在外面没回家。

    几人坐在露天的大排档处,喝着啤酒,聊着天,时不时侃大山。一会儿就从大学聊到家里,再聊到离季原家不远处的湖里,前一个月有人出了车祸,连人带车掉进了湖里,警察把车捞上来了,但车里的人却不见了,派了不少人又是打捞又是潜水的,就是找不到,不少人传言是溺死在湖里成了水鬼,在招替身,什么时候找到替身什么时候尸体上的怨气散去,尸体就会自动浮上岸。

    听着同学们的讨论,季原拿着酒瓶的手抖了抖,他是有些胆小的,虽然平时也觉得神啊鬼啊这类东西都是唬人的,但是大晚上听到这些还是有些寒毛直立的。

    聊着聊着,就有人想到了季原,转头看向季原,“唉,季原,我记得那湖就在你家小区旁边吧,你害怕吗?”,说着一群人上下打量起季原的白斩鸡似的身材。本来就对自己身材有些自卑的季原立刻挺了挺身,面上装作一副好不在乎的样子,“怎么可能,我不信这些东西。”

    听见季原的话,几人纷纷起哄“哟,咱们季原大帅哥胆子很大啊,要不咱们打赌好不好,你今晚去那条湖边转一圈,上学的时候你的伙食费咱们兄弟包了。”

    对于季原来说最后的奖品是什么并不重要,他更在意朋友们会因为自己胆小而看不起自己。于是季原满口应下,几人见季原爽快地答应,立刻又给他管了几口啤酒。

    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才散伙回家。

    季原没喝过这么多酒,回去的路上一步三摇地,本来有些困了,但是想到刚才和几人的赌约,立马调转方向往湖边走去。

    这湖其实也不是离季原住的小区很近,只是相较于湖四周空荡荡地树林来说,季原的小区是唯一一个最近的居民区。

    在树林里跌跌撞撞地走着,过了得有二三十分钟,季原才看见那片闪着月光的湖面。

    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因为热岛效应,宽阔的湖面上刮来一阵阵有些凉意地微风,吹散了季原一些醉意,他迈开腿开始沿着湖边的泥地开始走着,时不时看看旁边的环境。因为远离居民区,这里并没有路灯之类的照明设备,只有季原手机上自带的灯光,微弱的灯光在黑夜里像一只乱入的萤火虫,十分夺目。

    走了好一会儿季原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了,除了湖水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季原行走时的脚步声、衣服布料的摩擦声,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虫叫声,什么都没有。这就有点诡异了,不过想着毕竟是混凝土构建的城市,没有那种虫子也是正常的事情,季原没有继续想下去,摇了摇脑袋,继续往前走着。

    正当季原走到一处长着密集的芦苇丛时,湖里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水流声,好像是从湖中心的方向传来的,并且越来越近,好像是朝自己的方向来的。

    季原一惊,停下脚步,转身用手机的灯光往湖面照去,微弱的灯光根本照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季原就这么呆呆地站着,随着水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大,就在季原要看清的时候,突然,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一圈圈往岸边拍打着的波纹。

    季原这时候内心有些复杂,他既好奇湖里的东西,又害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在季原纠结要不要蹲下身靠近查看的时候,“哗”的一声,一个物体从水底站了起来,就在季原的面前破水而出。

    站在岸边的季原被吓了一跳,一个后退,左脚绊着右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浇了一头的水,等季原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湖水,睁开眼时,那东西早就从湖里走上了岸,走到自己面前了。

    季原注意到的先是一双苍白浮肿的脚掌,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豆腐块,肿胀,有些地方还裂开了一些缝隙,缝隙周围是一圈发白外翻的肌肉组织,缝隙很深,能看见肉里包裹着的骨头。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季原慢慢抬起头,一个体型可以说是肥胖的高大人形出现在季原的视线中。说是肥胖,是因为肯能是在水里泡得实在是太久了,整个人的皮肤的毛孔都像是被撑开一般,隐约有些透明的程度,里面好像吸满了水,都快达到极限要爆开一般,身上还有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外翻的皮肉周围流淌着一些绿色的粘液,伤口里面还能看见一些白色的生物在里面翻涌着。

    那人的五官因为浮肿都被压缩到了一块,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只有那双嘴唇。青紫发黑,有的地方好像还缺了一块。

    他弯下身,伸出一只坠着松弛肉块的胳膊,抓向坐在地上的季原,想将季原拉得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