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冷不防被踢了一脚,踢得还挺疼,暴怒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左饕,如同一只在高空俯视兔子的苍鹰,满脸煞气,通身肌肉膨胀,关节咯咯作响。

    左饕也站定,将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调动到临战的最佳状态,神色不变,如峙岳凌渊。

    死神大喝一声,左腿前弓右腿后蹬,气劲雄厚地挥出右拳,这一拳仿佛携有千钧之力,空气都被震荡出层层波动。

    左饕猱身躲过,凭借身形轻盈,双脚踩上死神架出的左膝盖,又以此为跳板重重一蹬,人已经拔地而起,伴随死神凄厉无比的一声惨叫跃过其头顶落到了他身后。

    死神出拳后没打中左饕,只觉得眼前的脸谱带着虚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再在他眼前出现的,已然是一只放大的带着铆钉的军靴。那军靴重重踢过他的眉骨额头,又蹭着头皮剐到脑后。死神登时满脸血,前额、眉毛处皮开肉绽。

    左饕这小子本来就狠,天生一身的狼性,刚到许家时就曾经多次试图弄死刘教官和马教官,被许博温和白可感化多年,才养出了一些人味,还基本都贡献给白可了。剩下的人味被这一夜的鲜血、刺激、恨意和愤怒消磨得更是所剩无几,此时上了拳台,面对大吼大叫的对手,哪还控制得住,只觉得大脑极度兴奋,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动,全身血流汩汩奔腾,只想着把对方撕碎了虐+杀才够痛快。

    死神用手抹开脸上的鲜血,双眼通红,目露凶光,表情极其狰狞,彻底狂化了。

    二人短暂交手,左饕的两条劲腿不断踢中死神的手臂和膝盖,踢得死神双手发麻。

    左饕看到一个空挡,铤而走险地向死神胸前踢去,却错估了对手的力量,一个不慎被死神抓住了右脚踝,挣脱不开,给倒栽葱地提了起来。

    他忘了,“死神”的名号,又怎么会是白给的。

    更何况死神拳台经验丰富、正值壮年。左饕毕竟未及弱冠,体力不足。

    覃大福他们本来极担心,担架都准备好了,预备随时冲上台抢人。却没想到左饕身手出乎意料地好,身上的煞气也出乎意料的重,竟不逊色于死神。覃大福十分疑心自己之前为什么就没发现。

    正眼看着左饕大展神威,局势一度向他们这方倾斜,刚要叫好,却不想左饕吊瘟鸡似的给倒挂了起来。

    左饕右侧脚踝剧痛,左腿拼命踹向死神的手腕。死神强忍疼痛,把左饕甩鞭子似的向地面狂抡,想挫断左饕的脖子。

    左饕只好双臂护住头脸,用后背和前胸硬抗,特别狼狈!他腰部十分强韧有力,有几次差点被他凭借腰力弹跃而起,左脚的军靴几次险险擦过死神鼻尖。

    死神大吼一声,见抡不死他,又高举双臂,把左饕直直提起,狠狠向地面掼去,左饕要是受了这一下,脖子都能被塞进腔子里去。

    台下的覃大福心惊肉跳,忍不住偏过头闭上眼,眼睛鼻子挤到一处,远远只能看见一只发面大包子上挂着两条浓眉。

    左饕被砸下的瞬间,左腿腿弯急遽绕过死神脖颈,身体紧贴死神滑落,双手不仅不去支撑地面反而用尽全力戳进死神膝盖后两个腿弯的穴位,死神大声嚎叫,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头也被左饕勾得重重抢地,台下都能听见“咣当”一声。

    然后人们就见死神和左饕两人以酷似“69”的姿势在拳台上翻滚。

    死神刚刚头部受到重创,手指神经性地松了一松,左饕趁机把右脚踝挣脱出他的辖制,两腿缠上他的脖子想把他直接拧死。

    死神就拼命去掰他的腿,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

    左饕的面具已经滚落,露出一张的鼻青脸肿的鬼脸。

    战况十分之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