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朝罢,到迎晖院午憩。淑妃捧来道袍葛履,侍候他更衣。

    “松郎呢?”

    松郎如今养在淑妃处,天子故有此问。

    “与阿五轩内弈棋呢。”

    天子诧异,“阿五今日怎么变了X子?”

    松郎初降生,阿五护崽心切,一刻不离地守着,谁也不许碰。还亲自哺过两回r。但松郎惯于夜啼,常吵得她暴走摔枕。

    淑妃见不妙,征得天子首肯,将婴儿并r保移到自己院中。

    松郎周岁前,阿五常绕着迎晖院门走。

    崔攸悄然步入轩中,果见阿五、松郎一大一小对弈,都十分认真的模样。遂立于一旁观棋。

    松郎手握一枚黑子,在口中啃吮,像是出牙期不爽,当磨牙bAng用。乌亮眸子紧盯棋枰,又像在思考步骤。

    崔攸在腹内笑,又有些遗憾。松郎脑子b父母都灵光,可惜外祖父老衰,没有时间为他铺路了。

    阿五一颗子,挪来挪去,拿不定主意。松郎只会说单字的话,亦无法责她。惟待她落定,才将磨牙之黑子,连带口水,一齐拍到棋枰上。

    阿五被飞溅的口水吓一跳,一脸嫌恶。

    崔攸撑不住,哈哈笑起来。

    “啊?”松郎犹催阿娘落子。

    阿五丢子回钵,叫道:“恶心Si了,不玩了!”

    淑妃吩咐nV飨,“那就传午食吧。”

    阿五道:“我要离那个口水包远些,才不要在这里吃。”

    一阵风走了。

    帝、妃餐间的话题,却是太子轼的婚变。

    “我已着门下拟诏,以阿锏为皇太孙。”

    万年郡王崔锏,年方四岁,为太子唯一嫡子,也是太子妃钱氏独养的孩儿。钱氏离婚归南越,他约等于失恃,是以获得祖父怜悯。

    “如此甚佳。”淑妃同情崔锏,但也不讳谈隐忧,“只是倘或麴氏有所诞育,阿锏地位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