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无人。只有错落而又整齐摆放着的牌位无声地看着他们,长燃的香烛被微风挑动火焰,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将整个空间显得如此空灵落寞。

    “台上没有灰。”白若刚被拉上地面就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一定有人会定期过来清扫。”

    见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昌宗说不上是有些失落还是什么,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吴家大族,又怎么会缺这么几个洒扫的下人?”

    她摇头道:“不一样。你看,”她走到牌位近前,示意道:“吴直的牌位显然是经常被擦拭,不但光洁如新,棱角处还稍微有些圆;可是你再看吴谅的,虽然也很干净,但名字的凹槽里却有点灰,显然是匆匆用拂尘拂过,少有照顾。”

    “这可奇了,我们至今见过的吴家人里,还没有谁会有这种偏爱倾向。吴风吴三自不必提,都是亲人,没道理就厚此薄彼;李笙娘思恋吴二,也没有可能。”

    白若抱臂道:“长子吴直死前有否娶亲?”

    昌宗摇头:“没有,从传闻来看,吴直此人就是个再标准不过的武林世家的长子,谦恭谨厚,孝敬父母,照顾弟弟,根骨也不错,功夫在同龄人的前列。”

    “那就更不对了。”她皱眉说道:“算算时间,当时吴大已经二十有四,这个年纪的男人别说是成婚,就是子嗣也该有一个了!”

    男人:“歪理。”

    白若:“?”

    昌宗:“本府今年二十有三。”

    白若:“……老男人。”

    活了这么些年一直被别人奉若天人的六爷:“……”

    白若怕话题又滑向什么奇怪的地方,立马补充道:“而且像吴家这样的家族,长子如此出息,弱冠之时来订婚的人就该把门槛踩烂了。不然除了未亡人你还能想出谁会做这样的事?”

    昌宗:“比如淫|妇?”

    白若:“可你刚才还说吴直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

    昌宗:“我也说了是传闻。”

    白若:“你看吴风那个管儿子的手法,吴大像是有机会偷腥的么?”

    昌宗:“那可说不定,难道你忘了,我们的韦娘娘在吴家还有个身份未名的奸夫呢。”

    白若:“……是哦。”

    昌宗挑起嘴角。

    白若:“难道韦氏还常常来吴家的祠堂给吴大上供?那显殿下怎么会发现不了?”话刚出口她自己就反应过来了——李显自己不还惦记着这家的笙娘么,这对夫妻也真算是绝配了。

    昌宗也没回答,转身向外踏去:“看这日头的方向,祠堂应该是在吴家的北面,和咱们住的地方离得挺远。你打算怎么解释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