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驴子纵身而起,我和叶寻也跟在他背后向药王谷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们还没跑出多远,就看见草丛当中躺着一个人影。我伸手拉住豆驴子,示意他不要乱动,自己拔出蔑天小心翼翼地往那人身边靠了过去。

    草丛里的人正是刚刚离去的十七师叔。对方脸朝下趴在草丛当中一动不动,看上去好像是没了生息。我绕到尸体一侧,把刀贴着地面插进了尸体身下,想要将尸体翻过来看看。可我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见蔑天刀锋上出现了一道大概有面条粗细的红线。

    那条红线爬在刀身上飞速向长刀护手的方向窜过来时,竟然变成暗淡的金色,转眼与蔑天刀身的颜色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我刚才看见那道红线出现,绝不会想到有什么东西正往我手边袭来。

    千钧一发之间,我体内真气也向刀身上涌动而出,蔑天刀锋随着真气剧震之间,一条金色的粗线也在刀上仰身而起,半抓着刀身立在了空中。

    我刚想再动真气,豆驴子忽然拿出一只铁镊子,出手夹住了粗线顶端,将它生生拔了起来。“粗线”在剧痛之下绕着镊子连缠了几圈,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虫子卷着身躯拼命扭动。

    豆驴子却声音沙哑地喊道:“把尸体翻过来,快!”

    我和叶寻同时用刀挑住尸体,一齐发力将尸身转动了半圈之后,原先盖在尸体上的道袍顺着尸身肋骨塌下了一个深坑——尸体内脏已经空了。刚才跟我们说话的很可能只是一具尸体,正是那件宽大的道袍掩去了他空空如也的腹腔。

    叶寻正想用刀划开对方衣服看个究竟,豆驴子急声喊道:“别动!让我来。”

    豆驴子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捏在指尖往尸体上弹了过去。药丸仅仅与尸体一触,就掀起了一片淡蓝色的火光。近尺高的火苗瞬时间向尸体身蔓延而去,眨眼之间就在草丛中烧出了一道人形的火球。

    豆驴子死死盯住尸体不放,我却借着火光飞快地往豆驴手里看了一眼——他用镊子夹住的东西哪儿是什么“粗线”,那分明就是一条半透明的蜈蚣。

    我一直生活在东北,野外虽然也能看见蜈蚣,但是蜈蚣的个头却没法跟南方的同类相比,不仅短小,还瘦得可怜。豆驴子手里的蜈蚣倒是跟东北土生的虫子有几分相似,可我却从没听说过蜈蚣还能变色。

    如果我没有内力在身,那条蜈蚣说不定会顺着刀身窜到什么地方。

    我正觉得后怕之间,尸体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鬼哭。等我回头看时,熊熊烈火之间已经竖起了一道狰狞的蛇影,乍看之间就好像是一条青蛇钻开了死人的肚子,立在火中对着我们丝丝狂啸。

    作者话:又是一年了。感谢大家又陪我走过了一年。希望我们还能年年相伴,岁岁相知。祝大家阖家欢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