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吧,我知道的都会如实告诉您。”田高洁面部神色终是淡然下来,接过水杯朝着李晋阳点点头致谢之后,看向江钊阑时缓缓言道。

    “我们有看到监控录像,您有来过靖川,那日您为什么来靖川?”江钊阑声线平缓,但像是能给予对方很大的鼓励一样具有力量。

    田高洁没有当即回答,沉思片刻后才语调缓慢地回忆道:“那天上午,我接到谢老板的电话,说是让我晚上去一趟靖川,我答应下来,那天我上早班,我想着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晚上上班之前应该也是能回去的,所以就没有请假。”

    李晋阳闷头记着笔录,却是忽然抬头:“您说的这个谢老板是……”

    田高洁闻声,目光诺向李晋阳这边,答道:“就是六华州谢家的老板谢正言。”

    “谢正……”李晋阳像是有些没有听清楚,重复一遍这两个字。

    田高洁也不觉得又什么,再次将那个名字说出来:“谢正言,言,语言的言。”

    听到这个答案,李晋阳抬头看向江钊阑,两人短暂地对视并没有引起田高洁的注意,她这次没有看谁,只是目光紧锁在手中那个杯子上,继续缓缓说道:“我算着时间,晚上掐着点到了谢老板发给我的地址,他让我在一个夜店楼上的包间等着他,我一进去瞧见是棋牌室,估计着就是谢老板约了人打牌找我去陪着,我想着估计这些结束的要晚一些,就给一个小姐妹打电话换了班。”

    “那个夜店是这个吗?”江钊阑从手里拿着的一个笔记本中抽出一张照片,递在田高洁的眼前,问道。

    田高洁只瞥了一眼,就点点头肯定下来:“就是这里,因为这个夜店和我上班的那个夜店是一个老板,都是章老爷的店,所以我之前也因为工作原因来过几次,所以这个地方还挺熟悉的。”

    “那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包间是哪一间吗?”江钊阑继续追问。

    田高洁皱皱眉头,有些疑问地说了一个数字,片刻之后又摇摇头:“我忘记了,但我记得是刚一上楼左手边的第一间,其实我当时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次谢老板约人打牌会在这个地方。”

    与宋宽的死亡现场完全吻合,江钊阑眉间不禁一动,但转瞬就将这些情绪收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李晋阳接着问道。

    “其实六华州的这些老板之间除了必要的生意之外,平常是不会怎么走动的,更不会有去别人场子打牌的这种行为,况且谢老板打牌一直都是在谈生意什么的,更不会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安全性的地方打牌,所以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一直待在那个包间里,就出去转了转,一直到和谢老板约定的时间,谢老板也没有出现,我就打了电话回去,结果是无人接听。”

    江钊阑点点头,示意田高洁继续说下去。

    田高洁喝一口温水,润润嗓子,才接着道:“直到我回到那个包间,门是虚掩着的,我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我还以为是谢老板,刚想要进去劝架,就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董文帛你他妈完蛋了’,那声音不是谢老板的,董文帛我也知道,就是那家夜店的经理。”

    听到这里,江钊阑抑制不住紧锁的眉头,他瞥了一眼手中笔记本上的时间,询问道:“您还记得那会儿大概是几点吗?”

    田高洁摇摇头:“具体几点我不知道,但我和谢老板约的是九点,那会儿也差不多过了挺久,估计差不多也十点多了吧……”

    这个时间点还有地点都与宋宽案的信息吻合,江钊阑不确定是巧合还是其他的原因,便继续示意田高洁说下去。

    “没接到谢老板的电话,我也没敢离开,但那个包间我又进不去,就只能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玩手机,里面像是在打架又像是在吵架,我也没太注意,毕竟夜场里面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里面听不到吵架的声音了,但因为那会儿一楼的场子已经热闹起来了,我也不确定里面的吵架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田高洁因为脖颈处的伤,说话也是一段一段缓慢地说着,这倒是容易了充当记录员的小李同志,江钊阑也丝毫不着急,缓缓地等着田高洁一段一段地说。

    “只是不大一下,董经理就出来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昏暗的很,他没有注意到我,片刻之后又进去了,我坐在原地没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也都没有听到动静,我想离开,刚走到楼梯处,我手机响了,是谢老板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