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寒风徐徐,树影婆娑。姑娘的脸垂得很低,她想风、想月、想屋外的落雪与竹影,连她最不愿的回忆的贾家的亲戚们,都在脑海里一一过了一遍。

    可屋子中衣衫散落着,男人的长靴东一只、西一只躺在地上。一室的旖旎还未散去,男人转过了身,锦被滑落露出了结实、挺拔的脊背。

    她慌慌张张套上了衣裙,可他还没有。

    上细细密密遍布着指甲划过的痕迹,十分的刺目,是她的手笔。

    她不只同他shui了,还主动了;不只主动了,还哼哼出声了;不只哼哼出声了,还出手抓伤了人..........

    唯一有所慰藉的便是,他比她更为主动些罢。

    姑娘转了转通红的眼眸,低垂着惨白的小脸,乖巧侯在了一旁。

    也不同男人说一声“好了”的话,不管她的郎君......不,大圣爷还背过着身子,露着大半个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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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酒劲上来了,男人这会子迷迷糊糊的,听着娘子弄出的悉悉索索声响,背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满肚子疑问,也没敢有什么动作。直到脚尖落地的轻柔声音响起,男人回过了身,眉头微微蹙起。

    他的身旁,哪还有什么人。

    娘子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他略略打量了眼。

    素白的丝绦,歪歪斜斜缠绕在了纤细的腰肢,系得竟是个死结。

    他并非是解不开,只娘子这般模样,叫他心头微有些堵了。

    男人情绪不佳,声音嗡嗡的埋怨道:“这般晚了,夫人穿衣服做什么?”

    他往回想了想,虽说喝了酒脑袋懵懵的,倒并没有说错什么。

    应该是罢.........

    “嗯,应该是的。”男人暗道。

    大圣起身坐直了身子,全然不顾还袒露着上身,伸手捏了捏眉心,许是没听见夫人答话。男人声音大了些,也清晰了些,问:“好容易暖热了被窝,夫人起来做什么?”

    男人沉沉的嗓音落入黛玉耳中,叫她崩得很直的身躯又僵了僵。这话,若是郎君问他,她有一百句话回他。

    可这是大圣爷啊,要她什么回答?

    黛玉张了张口,自称“信女”不太对,“民女”、“小民”、“草民”也不对,斟酌了好一会儿,姑娘轻声道:“玉儿不困。大圣爷您睡罢。若觉得冷,我叫人再添几个碳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