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带讶异的嗓音冷不防从上方传来,紧接着是带着关切的话语:「你还好吧?」

    他疼得眼泪花都冒出来,此时闻声抬头,一双碧眸水雾朦胧,模模糊糊映着来人的轮廓,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没事,我常这样,习惯了……」

    「噗哧──」

    搭话的是一名约二十出头的棕发青年,个子很高,身材壮硕,弯下身轻松一拉便能将这个看起来b自己还小的年轻人拉起,但没预料会听到他说出这种话,顿时一个不小心笑了出来。

    「居然能习惯这种事?那该是有多迷糊啊!来!」

    「谢、谢谢……」年轻人的答谢声细如蚊蚋,显然对於自己的笨手笨脚很是羞耻,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脖子,连额上那抹红印子都看不太到。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谢。」

    後头负责给拉那群车的马补充粮草的酒馆伙计正在看那年轻人的好戏,自然也看见了青年,抬手打了个招呼:「呦,艾列克,又在Ga0你爹的那什麽日行一善啊!」

    听那话语,尾音上扬,带了点调侃的意味,艾列克却不以为然,反而笑容满面地称是,也不再理睬对方。

    他将那柄落在地上的木杖拾起归还物主,嘴上还不忘热心地询问:「看你的打扮不是本地人……这是准备离开久远镇?」

    被问的人点头如小J啄米似的,又小声道了谢,放下手後那稍长的浏海几乎盖住双眼,这个角度艾列克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勉强看到他头顶上的漩。

    这是要去哪啊?艾列克不由得蹙起浓眉,心中没由来升起的疑惑让他将面前这人重新审视一遍。

    枯叶般的发sE和结冰湖水似的碧眸,肤sE偏白,个头矮小,单看五官难以判断年龄;尽管有斗篷的遮掩还是难以掩盖那副瘦弱的身材,彷佛轻轻一推就能被推倒在地;手腕纤细白皙,好像用力一捏就能捏断。

    被他紧握在手中的木杖虽然有点像法师、祭司那类的武器,可以那种方式握着,不像武器,倒像是一种辅助器材……

    这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走不了多远的样子,如果是去附近的村落还好说……若是去城里的话,离这里最近的弗瑞登城,就是搭马车,少说也要花上三天才能抵达。

    「可有要去的地方?」回过神来,心中的疑问已经脱口而出。

    原先低着头的人猛地抬头,那双依然水雾朦胧的碧眸瞪得老大,艾列克的倒影模糊不清。说实话,要不是那张脸上满满掩饰不住的错愕,单看那失焦的目光,还真像是在走神。

    「要去弗瑞登城……」大概是没想到会被这麽问,他下意识地答道,顿了一下,又补充:「探亲。」

    「弗瑞登城虽然是离这里最近的城,可距离有点远,最好还是搭马车前往b较好!需不需要我推荐你镇上最好的马车行?」

    艾列克脑袋一热,愈说愈激动,提出各种主意,说话间人也无意识地一步步往前,b得年轻人不得不倒退几步,脸上堆满了尴尬不失礼的微笑。

    「呃、啊!谢、谢谢你的好意,但、但是不用了,我……」

    年轻人看上去就是那种既不擅言词,也不擅长拒绝别人的类型,却还是努力的想拒绝他的好意,於是好好的几句话被他说得磕磕绊绊,最後还咬了舌头。

    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艾列克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又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