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梅娘都刻意刁难阿沅,没错也给挑出错来,更是当着其他绣娘和女工的面斥责她。

    尽管如此,阿沅愣是没喊一声苦。

    梅娘答应过刘管事,让阿沅服软。可现下这小娘子却是没有一丝服软的迹象。

    心思沉了沉,走到阿沅的身旁,压低声音说:“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样貌的,离开了绣纺,不管去了哪,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既然如此,还不如乖乖的留在绣纺从了刘管事。你要是清白身子跟了他,他还能纳你当妾,以后吃穿也不用再愁,更不用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阿沅低着头做活,不回话。

    梅娘继续道:“这年头,赖子多,坏人也更多,你要是被你小姨家赶了出来,届时你想后悔也晚了。”

    阿沅停了手中的伙计,抬头看向梅娘,神色平静:“我现在还能活得下去,我就会按着自己的活法活着。”

    梅娘见她还是这么的冥顽不灵,顿时恼怒:“看来你还是苦头没吃够,那么你就继续熬着吧!”

    梅娘扔下这话,转身离开。

    看着梅娘的背影,阿沅呼了一口气。

    好在明天就该发工钱了,再熬一日就成了。

    绣纺的绣娘工钱是月结,但女工没几个钱,所以东家难得发慈悲,十日结一次工钱。

    因此今日中午,一个个女工满心期待的排着队领工钱。

    一日的工钱是六文。阿沅得了五十五文,有五文钱被故意给克扣了。

    知晓胳膊拧不过大腿大腿的道理,所以阿沅也没有理论过。拿着五十五文钱,不在耽搁,回房就开始收拾东西。

    正是午休时辰,屋中的其她三人都在。见阿沅收拾东西,都有些怔愣。

    王二妹丝毫没有被厌恶的自觉,开口问道:“阿沅,你这是做什么?”

    阿沅收拾好了东西,看了她一眼,冷淡道:“离开绣纺。”

    王二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眸,大声道:“你要离开绣纺?!”

    阿沅没有搭理她,把东西放在了盆中,就走出了屋子。

    阿沅的行李不多。一套衣服,一个盆一副碗筷,一双旧木屐,这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因刚刚王二妹的声音传到了外边,所以其他屋子的人都挤在屋檐下看热闹。

    怪不得旁人奇怪,毕竟大家伙都是挤破了头都想要进绣纺做工的,怎么还会有人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