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异哭得不行,又羞又无奈,“……我知道了。”

    薛凌解释:“郑叔的一个老朋友六爷,已经帮忙找人托关系,去给赌场的老板和高利贷的人求情,看看能不能算少一些利息。如果再不还,你大哥的腿很快就会保不住。”

    郑多多歪倒在朱阿春的怀里,哽咽:“阿姨……不要管他!将他们都通通赶出去!我不认他们!我没那样的妈!也没那样的大哥!我恨死他们了!我爸的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朱阿春掉着泪水,轻拍他的脑袋。

    “别胡说,别乱想。你爸不在了,不还有阿姨吗?你是阿姨的孩子,阿姨会保护你的。”

    郑多多呜呜哭着。

    薛凌红了眼睛,轻咳一声,“放心,薛姐也会帮忙的。”

    那天晚上,几家人都无眠。

    薛爸爸唉声叹气,对着黑沉沉的窗口发愣,不时低喃:“老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大同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薛桓虽然生气,但他冷静下来后,转身便去找大哥借钱。

    薛衡告诉他说,他的所有钱都在程天芳手里,可惜都被她投资成股票了。但他有一部分钱偷偷存在薛凌那边,到时悄悄找薛凌支出来。

    陈氏和薛之澜知道后,对小异解释说,他们这些年存了一些钱,大概有十万块左右,让小异拿去应急。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和大哥,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抽手旁观。

    郑小异哭得稀里哗啦,除了道谢,根本找不到其他话来说。

    朱阿春找了薛凌,说郑三远留给她的遗产,她都还没花过,这十几万块要拿出来帮忙还债。另外,她愿意将多多和她名下的套房都卖了,只求能度过这个难关。

    “只要大同痛改前非,大彻大悟,从此不再沾染恶习。那这些钱和房子就都有价值。”

    薛凌没说什么,只让他们等消息。

    隔天早上,六爷来了。

    他老人家帽子上还沾着冰霜,脸色有些差,显然昨晚一夜没睡。

    薛凌赶忙倒了一杯热水,恭敬递上。

    六爷道谢,低声:“不忙不忙。昨晚找了好几个人去说情,我好说歹说,对方总算愿意松口。赌场那边和借私利的头头,最终愿意少给三十万——至少二百七十万。前提是三天内得凑齐,而且必须是现金。”

    薛凌忍不住皱眉:“这么急?”

    “……是。”六爷低声:“赌场那边没算利息,已经是给了面子。那小子和他妈又赌又赊,还有一些小账没算。后来又躲又藏,连人都不出现,人家愿意一笔带过解决,就已经够好了。”

    “我懂。”薛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