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头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虽说袁青峰的修道天资世间少有。连神秘的破衣老道都啧啧称奇可他为人处世的修为兴许连寻常纨绔都算不上,更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是个十足的木头。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到底都没有跨过女人这缕温柔乡。多少传世名将还未建功立业都折戟沉沙于佳人的石榴裙下。而一直咀嚼嫩草的万里烟云照兴许和袁青峰是一类人。

    在喂饱了马之后,袁青峰走入熟悉的客栈。只见一人正泪涕齐流的大口吃面,那种慌忙不堪的神情宛如九幽之下的饿死鬼。袁青峰定睛一看这吃面之人原来是自己的相熟之人。

    “王破六你怎地在此。”

    “世世子,这面”王破六刚想说话,嘴里那股夺人的辛辣之感便占据了整个七窍。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连忙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用漠北特有的烈酒来冲淡自己嘴中的辛辣,这才好受一些。柳六在一旁掩嘴偷笑,她眼见袁青峰身边跟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妙人,心中那坛陈年老醋轰然倾覆。这一倒不要紧可是却苦了饥肠辘辘的王破六,漠北地处苦寒之地百姓大都有用辣椒驱寒的传统所以柳六将满腔醋意都化作面中的无数辣椒。

    王破六不知面中深意,腹中又是饥饿难耐哪里还管得了面碗里的那些鲜红之物。况且扑鼻的面香实在勾人,这才久厉江湖的王破六着了柳六的道。这位号称一人千面的千面佛,到底还是败在了一碗面上。

    袁青峰见状也不着急,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千面佛出丑的样子。而后者终于忍着嘴里的辛辣将那碗面尽皆吃下,抹了抹微微肿的嘴唇,这才缓缓说道。

    “世子殿下,看到你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你怎地现在才来。”袁青峰问道。

    王破六喝了好大一口酒,才缓缓说道。

    “漠北叛乱,皇城内也大都是人心惶惶。民间曾传言叛军要一路杀进京城,百姓听闻消息纷纷都携家带口从京城逃离。这可触了大夏天子的霉头,杀了好一批想要逃跑的百姓这才止住了人心惶惶的颓势。我也是得了宋书离的帮助才得以骑一匹快马往漠北赶来。途中收到杨前辈的飞鸽传书这才能在此处碰到世子殿下。”

    王破六一口气说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涟。从后者的眼中看出了和徐恒一样的清冷目光,心中便是了然。也暗自钦佩于徐千秋的惊天计谋和莫大勇气。

    而袁青峰自留下城来,自然也知晓了漠北叛军的大致计策。叛军挥刀往洛阳这倒是给了大夏皇城调兵喘息的机会,可作为大夏皇城最锋利的刀,北凉军为何全无动静。一念至此,袁青峰开口问道。

    “李墨天那里可有消息。”

    “王爷早言在先,让世子稍安勿躁。北凉如何自处,让世子不要操心。”

    袁青峰哪里听不出李墨天言语中的冷冽,也难怪自己本来就是假扮世子。就算是真的北凉世子李牧也不要妄想左右李墨天的判断。眼下情势尚未明朗,也只能在客栈内做短暂停留。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冰雪聪明的许涟早已从柳六的眼神中看出端倪。虽说现在取下徐恒的人皮面具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却不降反增,根本不理会袁青峰径直往二楼走去。而柳六见状也是轻笑一声,往后厨走去。两人正如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

    袁青峰看的是莫名其妙,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似乎有着嫌隙。

    而如获大赦的洛阳城内,丝毫看不见昨日人心惶惶的气氛。不明就里的百姓还以为叛军往别处去了,打消了攻打洛阳城的念头。纷纷走出家门,一时间街道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鼎盛模样。而洛阳城主与身边人于城主府内大宴宾客,丝毫不将十里外的叛军先锋放在心上。

    “诸位不必担心,皇城那边已飞鸽传书于我。援军已在来洛阳城的路上,我等只需做好死守的准备等援军一到便是叛军末日。”

    “有城主这话我等也就安心,洛阳城城高府深寻常攻城器械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夜晚严加巡守防止其趁夜劫寨,小小叛军不足为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能的洛阳城主身旁大都也聚集着一堆只会阿谀奉承的庸才。

    洛阳余晖乃是中原八景之一,无数的文人骚客千百年来用无数华丽的辞藻粉墨着这中原八景。叛军先锋头领乃是一位满脸刀疤的猛汉,他之前曾在漠北霸占山头自立为王,之后被赵黄粱诏安到漠北叛军之中。凭借着一身胆气和热血倒也不失为一名猛将。

    当他沐浴在洛阳余晖之中,用衣袖仔仔细细的檫试着手中的钢刀。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洛阳城,残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