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形宗纹,紫色衣袍,腰间佩剑。

    这年轻后生的装扮,无疑不让人想起江湖第一宗派剑宗。可雷万三心知肚明,这才漠北叛乱虽说有不少见江湖势力掺杂其中但一向以正道自居的剑宗却是不见动静。即就是赵黄粱亲自登门拜访,剑宗也是闭门不见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可眼前混乱不堪的洛阳城内却有紫衣剑奴出现,难道是剑宗也想趁乱分一杯羹。

    “看来名满江湖的剑宗也不过如此,都是些虚伪狡诈之徒。嘴上说的好听暗地里却干些鸡鸣狗盗之事。”雷万三不屑道。

    在他落草为寇之前也曾像那些江湖后生,一心想拜入这些江湖巨擘。可闻名不如见面眼下看来剑宗也不过如此。

    身穿紫衣的年轻后生轻笑一声,也不说话就想闲庭信步的就此离开。手持劲弩长刀的漠北叛军也不敢更加阻拦,毕竟剑宗的名头实在太过骇人。像他们这种寻常武夫哪里是这种修道者的对手,脚边那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他们江湖武夫与修道者之间的鸿沟。

    “慢着!”满脸刀疤的雷万三却是猛然开口,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杀意。

    “将军三思,这可是剑宗的人。”身旁一位三角眼模样的喽啰出言说道。

    “废话,你当我瞎啊。可他在后殿折腾那么久,这龛星楼内宝贝早就被他搜刮的一干二净。”

    “可我看他身上除了腰间所系把柄佩剑似乎还值些钱银,浑身上下也就那身衣服还算体面。”

    雷万三闻言赏了他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

    “难道江湖上传闻的纳需戒这紫衣剑奴身上会没有,单单一枚凡品纳需戒就是千金难买。更何况是他手中那枚定然是搜刮了龛星楼内的无尽宝藏必然是价值连城,兴许都能抵得上一座洛阳城。”

    “洛阳城!”那个三角眼的喽啰双眼瞪得滚圆,一座洛阳城的价值如何估量竟还不如其手中小小的一枚纳需戒。

    身后的漠北叛军也隐约听见这惊人的消息,一个个眼中尽皆露着贪婪。他们之所以揭竿而起大都是厌倦了漠北那清苦的日子,劫掠往来客商所得来的钱银根本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胃口。而眼前这个年轻后生竟能抵得上一座洛阳城这剧烈的反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暂时忘却了剑宗的威名。

    那个紫衣后生显然看出了这些叛军眼中所蕴含的贪婪与浓烈的杀意,但自持甚高的他却丝毫不慌。而雷万三身后的叛军可等不了了,手中硬木劲弩嗖嗖嗖就是一连三箭。

    而紫衣后生却不闪不避任由箭矢射向自己。

    可精铁的箭矢却无法洞穿其毫无遮挡的皮肉,其眉心处只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白痕。而紫衣后生也不出剑。

    踏地,扭身,出拳。瞬息间一气呵成。

    那个身披甲胄的叛军喽啰根本来不及反应,惨叫着倒飞出去就连手中的硬木劲弩也一齐碎掉。拳风之间隐隐有梵音大作,又似洪钟大吕叮当作响。那个可怜的叛军喽啰倒飞出去撞在龛星楼内的石柱上,放出令人头皮麻的闷响。其身所含力道嘭的一声全数爆开,胸腹里的那些血肉纷纷化为漫天血雨四下飘散开来。

    空气中刹那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一众叛军见状尽皆倒吸一口凉气。一些还心存侥幸的人彻底打消了杀人夺宝的念头。之前那具尸体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可身旁同伴就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被人一拳轰成血雨。那些似乎还带着温热的血肉滴落在自己脸上,更是可怖异常。

    雷万三心存的最好一丝侥幸也消失不见,他现在心中的悔恨可以填满整个洛阳城。现在的他只想离这个杀神远远的,可请神容易送神难知晓这一点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剑剑宗大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知道我在这里碍了您的眼,我这便离开。”说罢,拖着两条颤腿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平常看似不远的距离现在确宛如天堑一般,他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但突然砰的一声,龛星楼的两扇木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关上。

    “我让你们走了吗?”一股毫无生气的刺骨寒音在众人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