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负刀怪人一面吃酒一面嘴里始终在不停的说着。虽说这漫天风雪里无人应答可他还是自顾自的吃酒嘟囔,其手中拿着的酒壶似乎怎么饮也饮不完。他时而放肆狂饮时而又小口斟酌,仔细感受着浓重的醉意灌注四肢百骸继而又涌向心头。

    以他的修为竟不驱散周身醉意,顺势拔出背后快刀。裹着风雪便肆意的武了起来,风雪刮的急他的刀便更快。风雪稍缓他的刀便如清风拂面般滴水不漏。他刀身上所弥漫的刀气将周围风雪清扫一空,可是紧接着无尽风雪又涌来又填满了他脚下空白。

    “痛快,真是痛快!”

    负刀怪人一身刀法尽数使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没有丁点心存犹豫之念。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先前他与李太白交手不敌被其一剑破了他自持甚高的刀法。更是紧接着劈碎了他打磨已久的道心,继而他便整日用烈酒入喉的方式驱散道心碎裂的悲哀。可是眼见袁青峰这般执拗的修道之心,他那颗早已碎裂的道心却渐渐合拢起来。

    就连其上的最后一道缝隙,如今在他癫狂用刀之下也是严丝合缝的圆满如初。

    他一念到此,不禁猛灌了一口烈酒颇为畅快的说道。

    “没想到,我这道心因李太白破碎却又因他这便宜徒弟机缘巧合之下失而复得。这世间之事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然而此刻身在雪球之中的袁青峰却是如坠冰狱无法自拔,他根本就不能动弹。只能仍由那一股股极寒之气顺着自己的四肢百骸缓慢而坚决的渗入自己的心脉。

    最先化为一片冰寒之色便是如一潭死水的丹田气海,随着极寒之气的不断渗入最为脆弱的丹田气海根本无法反抗便化为一片冰寒。紧接着四肢百骸便失去了原有的生机,他最为清晰的便是识海。识海里总是不断回响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袁青峰用心去听可是耳边尽是呜呜的风声。

    他仔细却辩驳,这凌冽的风声里还有人舞刀弄剑的破空声。可是这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听得见却摸不着也看不见。他只觉自己的心脉都已经难以跳动,但他却无力改变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可怖局面。

    然而那雪球之外的负刀怪人仔细掐算一番却是大惊失色,赶忙大手一挥驱散包裹住袁青峰周身的风雪。只是眼下的袁青峰早已被风雪侵袭的面无血色,鼻息微弱与那死人无异。

    他识海中的避天玉却始终没有放出迷蒙光芒,自打袁青峰踏入窥灵境之后这本就时灵时不灵的避天玉更是不甚灵验。那负刀怪人伸手搭脉本来古怪的神情消失不见,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有贪酒误事折腾死在这李太白的便宜徒弟,若是他死了想来那练剑疯子定会和我拼命。”

    负刀怪人一念到此,急忙在袁青峰早已冻硬的身上连点几下。一连几指点的都是袁青峰身上要命的大穴,只听得袁青峰体内响起一阵爆响的炒豆声。昏迷中的袁青峰更是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

    那负刀怪人见状抹了一把头上微微渗出的冷汗,紧接着便是长吁短叹一番。嘴里更是小声嘟囔着。

    “你若是死了可别怪我啊,这都是你师父的意思。”

    昏死过去的袁青峰哪里能听到这些,负刀怪人小声嘟囔完便又是挥手将袁青峰包裹在一团烈火之中。这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没有伤及袁青峰丁点皮肉,可是内在的苦楚却只有袁青峰自己知道。

    在他被烈火包裹的一瞬间,袁青峰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瞬间点燃。仿若自己一瞬间吞下了几坛辛辣浓烈的烧刀子,负刀怪人站在一旁看着熊熊烈火当中的袁青峰还在苦苦坚持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他作为始作俑者自然知晓这烈火的威力,这可是能将江湖上那些所谓的九涅境焚烧成灰烬的幽冥鬼火。这火看似没有逼人的威力可是置身其中却能知晓这诡异火焰的莫大威力,袁青峰被这鬼火炙烤着潜藏在经脉里的窥灵境气息更是被其淬炼的愈加精纯。

    与先前的浮生幻灭指和十二重楼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这等鬼火淬炼之法不知比其高明了多少。毕竟这可是仙家手段别说正道魁首剑宗,就是放眼整个大夏江湖也是难以出其左右。

    袁青峰先前体内气息的精纯就已是江湖少有,如今在这鬼火淬炼之下更是愈发精纯堪比九涅。可是正所谓福祸两相依,负刀怪人如此逆天而为定然会为天道所不容。虽说此刻的袁青峰体内气息精纯可以和九涅境一较高下,可是其修为若要想跨出窥灵却已是难上加难。

    负刀怪人此举就犹如在袁青峰的修道之路上横栏了几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日后若是没有愚公移山的本事和毅力这辈子就只能困于窥灵境无法自拔。

    看着袁青峰于熊熊鬼火中苦苦挣扎,负刀怪人只能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