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峰第一眼看到那剑痕交错的巨石时,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腾起来,看似一道道杂乱无章的剑痕,在他的眼中却不断清晰起来,这错综复杂的剑痕更像一道古怪的符箓,他曾细细研究过从李三那里得来的神行符,也从《异世录》中得知这世上有道阵一脉。自己身上的黑色石头便是从道阵宗废墟当中所获,道阵宗虽然盛极而衰,大多法门早已不见,但还是留下了刻画符箓这一脉。

    江湖上曾有传言,道阵一脉来自一个北周边上的一个小国。道阵一脉最开始在城中以风水看相之术苟活江湖,但很快北周势力扩张,小国很快就被吞并。正巧当时北周老君主衰微,新君当立。正是笼络民心之时,便看上了道阵一脉的风水看相之术,以此用来蛊惑民心。而道阵的开山祖师便以此机会,借北周新君之势,创立宗派,壮大起来。

    民间曾有传言,老君主突然暴毙其后便有道阵宗的影子,只是当时道阵宗俨然成为新君的左膀右臂,一些老臣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创宗立派的道阵一脉,在江湖上却是急速崛起,其特殊刻画符箓之法,为北周能拓展疆土打下基础。

    道阵宗最诡异便是其仅仅通过几个平常无奇的石头,以其中几颗刻画符箓的石头为阵眼,便有操控风云之能。北周本地处荒蛮之地,资源匮乏。其民更是剽悍至极,难以驯化。但道阵宗凭着一手,改天换日的手段。让名不见经传的北周小国,一跃成为可以和当时的西楚,大夏相抗衡的大国。

    其后道阵宗已不满足与将北周控制在手,其门下之徒早已渗入大夏与西楚之中,其后西楚锻刀之法便是经由道阵宗所改良。当年西楚亡国,锻刀池也被北凉军所毁。愤怒的军士们将自己的怒火都倾斜于这锻刀池之中,将其掘地三尺挖了出来。只是在这锻刀池下,竟还有一细小阵法在缓缓运转。

    当时北凉军的参军观后便言,此物乃不祥之物。需以火焚之。这才下令把富丽堂皇的西楚皇宫付之一炬。参军也是明白之人,他当年曾随自己的师傅前往道阵宗内进行修缮,偶然间便瞟见了与眼前相同的阵法。他一眼便瞧出这阵法出自道阵宗的手笔,只是其太过神秘。如果将其保留,恐迟则生变。所以才下令用火焚之。

    一众军士很快便收集来了大捆干草,和一些从附近农户家里所搜来的黑狗血。将其泼上到阵法之上,便如冬雪遇烈阳一般,嗤嗤作响。随之将众将士将干草焚之,大火很快便烧了起来,只是滚滚浓烟之中,仿佛有一苍老面孔,怒目而视。参军只是看了一眼,便口吐黑色。

    浓烟之中,仿佛传来声音。

    “毁我道基,乱我道心,此等仇怨,需用血偿。”

    但很快大火便将之掩盖。行军打仗之人,身上都带有一股煞气。而北凉军更是大夏最锋利的矛。所以其血腥之气更盛。如若不然,刚刚那浓烟之中的苍老面孔也不至于仅仅只是让参军口吐黑血。

    自西楚被灭,道阵宗仿佛也像犯了天怒一般,很快便被仇家灭宗毁派。只留下一些曾在此修行过浅显刻画符箓之法的江湖人留了下来,但自此再无人敢称其是道阵一脉。

    袁青峰一眼便看出其中一道剑痕其所蕴含的剑意是如此的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就好似那种梦呓之中的那种感觉。他不禁闭上双眼仔细感悟。

    突然,袁青峰的意识好像被巨大吸力牵引一般,而这吸力的源头便是这剑痕石。袁青峰拼了命的抵抗,但对于这种强烈的吸力来说,无疑是螳臂当车。

    袁青峰只觉自己眼前一黑,便来到了一个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平原上满是红色的花。他四处张望,眼前的一幕显然已经不是剑宗的演武场,自己的意识究竟被剑痕石带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平原仿佛一望无际,一眼望不到头。红色的花盛开之下却没有丝毫芬芳之气,这种感觉就像身陷梦境一般。不知行了多久,一道声音在袁青峰耳边响起。

    “多久了,这地方多久都不曾有活人来过了。”

    袁青峰只觉自己汗毛倒竖,四下看去却不见一道人影。此时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别找了,傻小子。我不就在这里。”

    袁青峰只觉双眼一花,自己面前便出现了一位看似有些疯癫的持剑青年,袁青峰吓的后退。

    但持剑的白衣青年又出现在他身后,仿佛附骨之疽一般。

    “好不容易来一活人,我岂能放过。”说罢,持剑便砍。

    只见一道巨大的剑气汇聚成河,横跨整个上空。朝袁青峰砍去。

    袁青峰只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贯彻全身,自己的灵魂告诉自己如果躲不开这一剑,很有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