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农村到了霜降前后,早上就很冷了,早上起来,一眼望去,空旷的田野上已是一片白色,若是赤脚走到野外,露水很快就打湿了鞋子,而且还是很冷,已不再是春夏之交的清凉了,让你不由得打个寒颤,树上的叶子也没有了盛夏的翠绿,而是变黄了,憔悴了。农村人靠近房子的房前屋后的自留地里大多是种了菜的,而在野外的的自留地里则是种了番薯,到了霜降,番薯地里的番薯都被割掉了番薯藤,只留下一茬短短的,像老太婆的辫子紧贴在地面上,没有了半点生机。接着就是家里的大人去挖番薯了。陶宽家里也有番薯地,也种了不少番薯,但这些活大多是陶宽爷爷来完成,而割番薯藤的活则是由陶磊来完成。陶宽爹安排陶宽帮着陶磊一起去割番薯藤,但陶磊心疼陶宽,也没有叫陶宽一起去割番薯藤,只是自己去了地里。陶磊性格沉稳,怕陶宽非但帮不了自己,可能还会打扰自己干活,干脆不去叫陶宽了,宁愿自己多做些,也不愿让陶宽扰乱自己干活的步骤。陶磊有次序得安排好自己的活,什么时候割哪块地的番薯藤,什么时候运回家,自然有个合理的安排。而陶宽也不太喜欢和陶磊一起干活,陶磊不太喜欢说话,而陶宽话多,陶宽一边做事,一边不停地说,起先陶磊还会答应几句,等到晚些时候,陶磊就不愿搭理陶宽了,到了最后,陶宽还是絮絮叨叨,陶磊就怒吼陶宽,陶宽就觉得没趣,干脆不愿和陶磊一起干活了。有了这样的经历,几次以后,陶宽就干脆不理陶磊了,陶磊也落个清净,自己更有序得做事了。陶磊的力气不是很大,一次也挑不了很多,陶磊则想着蚂蚁搬家的方式,一次次得去地里挑,陶宽则很逍遥自在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陶宽妈看不过去,就训斥陶宽:你看看,陶磊那么累,你做弟弟的就不想帮他挑些吗?陶磊不等陶宽妈说完,就一口回绝了陶宽妈,陶宽小,让他歇歇吧,等他能做事了,自然少不了陶宽的活,陶宽妈心里只觉得陶磊像个哥哥,好吃的好穿的都让给了陶宽,体力活则自己多做些,能做的就做,做不了的自然有陶宽爷爷帮着陶磊一起做。陶宽妈却不曾知道:陶磊烦着陶宽,陶宽事儿妈,喜欢说话,陶磊喜静,没有事的时候,陶磊可以半天都不曾吭声。陶磊烦着陶宽的事也从没有在陶宽妈面前提起过,倒是陶宽爷爷看得比较真切,陶宽爷爷心里心疼着陶磊,看着陶磊一趟趟得往家里挑番薯藤,陶宽爷爷也会对陶磊说:挑不了的放地里,等我有空了再一起去挑,反正家里这样也煮不了那么多的番薯藤,少做点。陶磊还是听出陶宽爷爷对自己的爱,为了不让陶宽爷爷替自己担心,陶磊就少挑些。挑回家的番薯藤堆在了井边,等待着陶宽妈去洗,陶宽妈看着堆积如山的番薯藤,就让陶磊歇歇,自己来不及洗干净,反而焉了。再说,自己家的井水到了这时候都比较深,想打水上来洗番薯藤比较累,自己体力跟不上,陶磊也觉得陶宽妈的话在理,也听从了陶宽妈的建议,陶磊歇了下来,但时间不等人,深秋的时节来临,白天的日子越来越短,一下也做不了太多的事,陶宽妈也一样,早上起来做饭,喂猪,洗衣服等洗好了衣服回家就得赶紧做午饭了,不然陶宽爷爷就不能收工回家直接吃饭了,如果是吃饭完点就会导致陶宽爷爷午睡的时间少了,下午就没有力气去应付生产队里的活了。如果陶宽妈早上不抓紧时间的话,衣服就很难干了,虽然是深秋,但到了中午时分,太阳还是有些热的,所以每天还得洗澡,衣服不干也没有了换洗的衣服,陶宽妈几乎是在狂奔,家里的事也只有到了下午才有空去做。而家里的番薯藤也得等到陶宽妈到了下午才有空去洗干净,洗干净的番薯藤还得码好,堆放在井边的空地上,不让家畜来吃,不然的话就白洗了。陶宽妈也想着放到院子里太费事了,就嘱咐陶磊,把割来的番薯藤挑到溪水边,放到溪水里洗,省事多了。陶磊也这样想着,既然陶宽妈提出来了,还是照陶宽妈说法去做,把割来番薯藤挑到溪水边,堆放在石头上,陶磊想着既然陶宽不用和自己一起去割番薯藤,和陶宽妈一起洗洗番薯藤还是可以的,再说陶宽和陶宽妈比较有话说,至少陶宽妈不用那么累了。陶磊这样想着,可却没有对陶宽妈说,陶磊想着陶宽妈自己也会叫上陶宽一起来洗。其实,陶磊还是心疼陶宽妈的,自己就兄弟两个,当爹的肯定心疼陶磊,陶宽爷爷更是这样,打心眼里心疼陶磊,陶宽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但自己却更喜欢陶宽。陶宽嘴甜,只要陶宽在家,家里就不冷静。陶宽在家,陶宽妈觉得烦,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反正没有一会消停,但陶宽妈半天不见陶宽还行,但要一天没看到陶宽,心里就不舒服了,除非陶宽爷爷带着陶宽出去喝酒了。陶磊照着陶宽妈的话,在溪水边找到一处干净点的地方,用手捧起些水,把石头洗干净了,才去地里割番薯藤,割好的番薯藤,捆好,用个挑子挑到溪水边,就等着陶宽妈来洗。陶宽妈吃完饭,就等陶宽回家吃饭,这次陶宽很准时,在陶宽妈快吃饱了的时候,陶宽回到家了,拿着陶宽妈给自己捎来的碗,大口大口得吞着陶宽妈做的饭菜。等陶宽吃的差不多了,陶宽妈便对陶宽说:宽,你下午就别出去玩了,帮我一起把你哥割回家的番薯藤洗洗。陶宽很爽快得答应着陶宽妈,其实,陶宽还是挺喜欢帮陶宽妈做事的。